情感专栏

婚礼前夜,我找了人生中第二个小姐

2016-02-20  本文已影响200人  何纯青

第一次见到小张,是相亲时。我妈跟我说她多好多好,某某名校毕业,多少男生跑断了腿,配我这个职专生绰绰有余,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三本分校而已。

小张有点圆脸,长发飘飘的,坐在那里知书达理,对长辈抱有耐心的笑,偶尔和我有个眼神接触,也是转瞬即逝的样子。

这是我第一次相亲,并没有体会到一见钟情的感觉,连来电都没有。大人让我送她回家,我们并肩在街上走,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尴尬的难以置信。走着走着我就想,难道真的要和这样一个陌生人过完下半辈子吗?

于是我就不争气的开始想小丽。

吃散伙饭时,都喝多了,大家乱哄哄凑钱去搞成人礼。

有人满嘴仁义道德,可见大伙儿来真的,两百大元比谁放的都快,还强辩“我只是陪你们去,我又不玩那个。”后来那个人做了机关领导,令人不可思议。

小丽推门进来,穿一件很薄的衣服,倚着门框问我,“可以吗?”

我必须故作老练,被不然被失足看扁了多丢脸,很久以后才知道失足的眼才是阅历天下,谁也逃不过。是人是狗,一丝不挂躺那儿,一目了然。

我说,“就你吧,赶紧的。”

她就笑,带上门,唤我起来,铺了一层塑料单子的东西在床上,轻道,“你看你,那么急往上躺,你也不知道等我上来,多脏呀。”

我一愣,“很脏吗?”

她就笑了,“第一次来吧?那么小,不学好。”

我脸刷一下就红了,想狡辩,又怕再被一语戳穿,到时更丢脸,于是转移话题,“你也不大啊!”

她铺好床,把我放上面,“比你大多了,你得喊我姐姐。”

我更觉得丢脸,“少来了你。”

她很认真的盯着我看,说,“你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我大你五岁。”停了停,笑道,“叫阿姨我会生气的。”

她说很好听的普通话,听不出是哪里人。

她解我浴袍,我下意识躲了一下,她也一愣,随即想到什么,“那你自己来好了。”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时突然恨不得我们并不是在做这种交易,或者是在校外遇上个心仪的人,或者是在网吧碰见个有感觉的女生。

“你叫什么?”我问她。

她脸上又有了惊讶的表情,估计来这里的雏子并不多,会问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的人也不常见,但她还是很快的回答,“丽丽。”

“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字。”我说。

她忽然就把那薄纱给脱了,吓得我有点窒息,“你只有一个钟的时间哦。”说着把我按到了。

房间的灯幽黄幽黄的,像山中的柴房。冷气开的十足,小丽的皮肤如水一般凉。

我摸她,像冷藏的脂肪。几分钟,我就交了枪。

她用薄荷味的湿巾给我擦身体,我跟老年痴呆的病人一样,死鱼般躺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期间几次想打个岔说点什么,可是发现脑细胞这会儿好像都放了出去。

她穿好衣服,把她携带东西的小篮子拿起来准备走,我始终没发一言。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我,我俩对视了几秒钟,她噗嗤笑了。

“看你那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被鬼附体了似的。干嘛,不爽啊?”

我也恼了,“你看过西游记没?”

“看过啊!”

“猪八戒吃人参果知道不?”

“知道啊!”

我想说我跟二师兄一样委屈,没尝出什么味儿的人参果就吃下去了,突然觉得这样好像欲求不满的样子,话到喉咙又生生止住了。

“然后呢?”她站在门边,好奇的问。

“没了,你走吧。”我泄了气,觉得这两百好不值,突然开始心疼钱了,我真没种。

小丽看了我几秒,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再做要加钱的。”

“谁要做了!”我切一声,没好气催她,“你快走吧,我歇一会儿也走了。”

“真,的,吗?”她坏笑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点在我的敏感词上,手指好像甘露柳枝,洒在那枯萎的人参果树上,片刻又拔地而起了。

“我,我不做了,同学,哦不是,朋友还在等我呢!”我捂着那不争气的人参果树,羞红了脸。

她爬将过来,一手攥住人参树,在我耳边悄声说,“你叫我一声姐,我免费送你一个钟。”

“我才不要……”

她手下力气重了点,我撑不住,

“姐……”

见我出来晚了,他们几个就问,“怎么了小祥,不会被保安抓了吧?”“这么久啊,迷路了么?”

我觉得酒劲上来了,自豪道,“做了两次!”

他们对视一眼,喜闻乐见道,“意淫一时爽,全家火葬场!”“洒逼,吹牛逼也得动动脑子啊,你当这里是超市啊,还买一赠一!”“临走还送你个打火机?”

然后大家大快人心的在街边狂笑不止。

我有点累了,懒得争辩。脑中都是小丽乌黑的毛发,以及她背后幽黄的灯光,像一出京戏,在我的人生中拉开了短暂的帷幕。相亲完了我就没再联系过小张,我妈不断催我,“多好的姑娘啊!你也上上心,别整天下了班就窝家里打游戏!我跟你爸这么大年纪了,就差你这么个心事儿没办完了。”

我一分神,空血的蛮王忘了开大,死在乱刀之下。

“知道了知道了,催催催,媳妇儿迷!”

媳妇儿迷是我小时候我爸常拿来笑话我的。那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就有人喜欢逗我,“你将来娶了媳妇儿,是跟你媳妇儿过,还是跟你爸妈过啊!”

我说,“跟媳妇儿过啊!”

他们就一起笑话我,“媳妇儿迷啊媳妇儿迷!”

这个笑话一直到我长大了也没理解,这些长辈结婚后不也是和媳妇儿过的吗?也没见谁带着自己老爹老娘一起过的啊,怎么着就我自己是媳妇儿迷了?

我给小张发短信,“等你有时间,一起看个电影吧!”然后继续带兵线,拆塔时,手机响了,对面过来两个英雄,我扭头就跑,躲进草丛,回了城,身上的钱刚好出一把红叉。

“你是谁啊?”

我啪啪回过去,“小祥。”然后拖着我饥渴难耐的大刀,传送去了没人防守的下路。带过去兵线,拆了塔,又绕过去,打了龙,手机才姗姗来迟的响了起来。

“呵呵,这个周六下午吧!”

“好。”那次之后,我就养成了攒钱的好习惯。我爸见了,夸奖道,“媳妇儿迷学会存钱了啊,还没上班就寻思着娶媳妇呐!”

我嘿嘿讪笑,心里磕了一万个头。对不起爸爸,我悉心攒钱是为了护失足的。我不是媳妇儿迷。

再去那地方,从一开始的陌生感,夹杂着隐约的恐怖感,竟然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我问吧台,“小丽在不?”

吧台冷冷道,“这里只售公共浴场套票。”

上次是同学交的钱,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个环节,匆匆交了个通票钱,潦草的冲了个澡,便上了三楼。

门童唱,“三楼贵宾一位——”

立马有个勤快的服务生跑过来,年纪和我约莫大,热情道,“先生有指定没?”

我觉得三楼和一楼这么一对比,的确有天上和人间的区别。

“小丽,比我大几岁那个。”我比划道。

服务生做了难,“先生,咱们这儿叫小丽的有好几个呢,而且好像都在上钟,您知道她的牌号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要不您先到房间等着,一会儿小丽下了钟,我让她去找您。”

“也行。”

“不过您进了房间就要开始算钟了,45分钟到了您就得出来了,要不您换个试试?”

“不了,我就等等吧,你尽快。”

“好好!先生里边儿请。”

是和上次有些方位不同的房间,装饰布置都一样,灯光有久违的熟悉感。

我记得小丽的话,不敢乱往床上躺,就在那儿直挺挺的站着,腿酸了就溜达溜达。冷气还是很低,好像故意要把人冻跑似的,我找了找,却没有遥控器。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进来个女的,我看她,她也看我。

“可以吗?”她问我。

“不可以。”我回道。

她讪笑一下,转身过去的时候变成了厌恶的神情,带上了门。

又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个女的,问,“可以吗?”

我问她,“你叫什么呀?”

“小丽啊!”

“此小丽非彼小丽。”

“什么?”

“对不起,我在等人。”

“什么玩意儿,切。”

墙上有块老旧的表,我心想该不会是暗喻老婊子的意思吧?又琢磨了会儿,觉得店长没这么内涵。突然发现,我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扑面而来,席卷着包裹着我,像是从梦里无限的坠落,被抽干了力气。

我蹲下来,难过的想掉泪。

二百块,我攒了他妈两个多礼拜。抽他妈红梅,喝他妈白开水。就这么在这憋屈的小屋里,傻了吧唧的站没了。

一站没。

我小时候学过的古文全冒出来了,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什么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突然高秀敏彪呼呼的在我脑子里冒出来了,“你此刻就是给我们喝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我们心中的创伤。”

我蹲在那里,傻呵呵的笑出来。

门又开了,她好听的普通话在我身后问,“可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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