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图写故事02期# 一个摄影师的店我是来搞笑的有趣的灵魂

【看图写故事】你是我最帅的男人

2018-03-27  本文已影响1757人  我爱你三小姐
【看图写故事】你是我最帅的男人

1

一阵鸟儿的叽喳声惊醒了我,我睁开眼望向窗外,又一个枯燥的清晨来临。

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一串陌生数字,先别慌,这种陌生电话,我每天接到不计其数,要么是各种无聊的诈骗,比如说:你欠巨额电话费,你有个毒品包裹,法院有你传票等等等等,要么就是寻亲有了眉目,比如说:大西北的沙漠上看到你爸,北方的蒙古包里看到你爸,东北的大森林里看到你爸等等等等,前提是:一手交钱,一手传给你照片。

还好,照片钱也就意思意思,我承诺过,若真是我爸,找到后定当重谢。

后来,我和我妈根据别人提供的线索与模糊照片,走遍了祖国的千山万水,烈日下,寒冬里,原本光鲜靓丽的两个女人,活成了两条丧家犬,别人给个话,就被我俩塞在嘴里,像叼着根喷香的热狗,结果发现那根本就是一场场谎言与美梦。

恍惚着五年过去了,承诺给别人的重谢一直无法兑现,我和我妈天天向上帝祷告,让这兑现早日来临吧,哪怕让我们失去花容月貌,哪怕让我们倾家荡产。

手机铃快接近尾声时,我木然摁通了电话:“你好,听说你正在寻找你失踪的父亲,我有一张照片给你,如果方便的话,请你确认一下。”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挺柔和。

“你谁呀?”我把手机往耳前移近了3.5公分,听上去我的声音不太友好。

“我姓肖,是照片中的店铺老板,你的电话号码是一名游客给我的。”

“我怎样才相信你?多少钱?”我把手机死死贴在耳朵上。

“姑娘,我说了你别笑,钱是个好东西,可我不太稀罕,哦对了,告诉你一下,照片中的老人在多年前遭遇了一场车祸,后来被抢救过来,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目的是要你确认一下,如果觉得有可能是,我会发地址给你。”

“你……”

一声短信提示音截断我的疑问,顾不了多想,点开,一张照片定格在我眼前,我深吸了口气:

几间老旧的屋门前挂着一副竹编的长方形牌匾,上写“一个摄影师的店”,黑底白字,很是引人注目,然而,更令人注目的是,牌匾旁边那个人。

一个60多岁,头戴草帽的男人斜靠在一堵矮墙边,瘦高的个,穿着件镶紫色领口和袖口的黑T,一条深蓝色三分短裤,脚上一双粘了些许灰尘的皮鞋,花白的头发和鬓角从草帽里延伸出来,与唇边的白胡子混为一体,看上去像一片浓浓的灌木林,瘦削的左脸颊轻轻靠在左边肩膀上的小提琴琴身上,他左手持琴,右手持弓,仿佛正拉着一首令人忧伤的,像小河一样缓缓流淌的乐曲,可老人的表情却如此安详,看不到忧愁也看不到欢乐。

我目不转睛盯着这张照片,除了老人如霜的鬓发,爬满皱纹的清瘦脸庞和饱经沧桑的年龄让我陌生外,这俊朗的五官,这高高的个头,这持琴的姿势,这粗壮的手臂和戴在手腕上的表,一切都那么熟悉。

我大声叫唤在厨房里忙绿的妈妈,她闻声跑来,擦干手上的水,拿着我给她的照片左右端详,像个孩子似的憋着好看的嘴哭了:“苍天睁眼了?多像你爸呀。”

2

一小时后,我和妈妈已坐在开往省城的大巴上,当年我爸爸应该就是坐着这样一辆大巴车去省城出差的。

五年前那一幕,出现在我眼前。

2013年3月的一个周日,夕阳已渐渐下落,我和我妈正在傍晚的餐桌上给爸爸过47岁生日,突然手机响,他剧团领导给了任务,让他务必于第二天一早,尽快赶到离此地500多公里的省级一家剧团,观看大学生小提琴演奏会,并担任评委,不得延误。

命令如山倒,我爸匆匆咽下最后一口饭,戴上妈妈送的生日礼物,一块他俩喜欢了很久都不舍得买的进口男士手表,简单收拾了一下物品,拉着行李箱,背着小提琴盒,离开家门前,他用手摸摸我的头,爱怜的对妈妈和我说:“早点睡吧,我尽快赶回来。”

22岁的我从窗口望出去,黄昏的风轻抚着爸爸高大健壮的背影,他的黑发像田野里的麦子,茁壮的轻轻翻卷着。

爸爸离开家有一个时辰的时候,我和妈妈同时发现被他随手抛在沙发上的手机,买嘎的,他竟忘了这么重要的通信工具,真要命,转头一想也没什么,鼻子下面通巴黎,借个电话不易如反掌吗?再说他几天后就回来,瞎担心什么?

可我们却不知道,那个荡着春风的傍晚,爸爸离开家后,竟毫无征兆的失踪了,报案无果后,我和妈妈从此走上了漫漫的寻亲路。

五年了,为了寻找爸爸,我做过许多疯狂的事,辞了人人羡慕的好工作,放弃了爱我入骨的男朋友,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差点被人贩子卖到夜店或大山沟里。

点点滴滴的回忆终于结束,大巴终于到站。

我和疲惫的妈妈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望着这座繁华的都市,我曾经恨透了它,恨它莫名吞噬了我最亲的人,咒它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城市,此刻,我竟然觉得它是如此的美丽,一场小雨后,春意盎然,晓风习习,我和妈妈自由舒畅地呼吸着这个城市的空气,因为我的爸爸就在这个城市,他活着。

我们照着通话人给的地址,七拐八问,终于找到一个待拆迁的小区,举目望去,泛着青苔的水泥地面到处裂着口,破旧的房屋一间连着一间,房门早已失去原有的颜色,也许刚下过雨的缘故,人烟稀少,显得很冷清。

突然,一阵如泣如诉的小提琴声传入我们的耳中,我们屏息聆听,那是影片《泰坦尼克号》主题曲“我心永恒”,爸爸拉得好的小提琴曲目不计其数,可因为妈妈和我最爱这首,于是,爸爸不停地拉给我们听,他曾答应我,他会在我的婚礼上演奏这支曲目当婚礼进行曲,当时,我的男友兴奋的与他连连击掌。

我们循着琴声找到一个单元的二楼,抬眼,“一个摄影师的店”几个黑底白字映入眼帘,矮墙边,一个戴着草帽,鬓发如雪的老男人微闭着眼,正如痴如醉的拉着小提琴,冷风中,有两三个游客对着他拍照,他炉火纯青的演奏技巧,让游客们对他连连竖起大拇指,人们提出让他重换一首曲目,他仿佛没听见,无动于衷继续漠然地不断重复拉着“我心永恒”。

妈妈踉跄着赴到男人身边,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仔细看着他,似乎不放过他身上每一寸令她熟悉的地方,她凑近琴身,这副熟悉的琴身上有多处被修补过的痕迹,却依然不影响它发出优美的旋律,她又凑近他持弓的右手,呆呆凝视他手腕上那块表,透明的表盖上有几丝被修补过的裂痕,却丝毫不影响它的走动与时间的精确。

妈妈捂住自己的口激动地哭泣起来,泪水在脸上奔腾,我的泪也跟着奔腾,雨又开始飘落,我的爸爸在雨中固执地拉着他心中的曲目。

这时,一个30不到,眉目俊朗的小伙在爸爸身后撑起了一把大伞,挡住了淅淅沥沥正下着的雨。

“请到屋里喝杯茶吧。”小伙对我们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你是肖老板?”我用手指指牌匾,感激地望着他。

我们随着肖老板走近一间屋子,四五十平的屋子被布置成一个小舞台,舞台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式照片,有美丽的风景照,有漂亮的人物照,那叫一个美。舞台角落摆满了各种陈旧的乐器,吉他,贝司,电子琴,爵士鼓,小提琴,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乐器,空出来的地方,放了一张深棕色的古树茶桌,茶桌上放着各种茶具与各式茶包。

这是一处供游人摄影品茶听民谣的地方,也许它曾经辉煌过,而此刻,每一张照片、乐器和物品上都落满了寂寞的灰尘。

我们坐在茶桌旁,水开了,他熟练地烫过茶盏,过滤掉第一泡水,品着香气弥漫的茶,他讲述了五年前发生在父亲身上的离奇故事。

3

“深夜两点,我和一个朋友从酒吧出来,刚走到街口拐角处,一声惨叫吓着了我俩,顺叫声看过去,灯光隐约处,一辆看不清车颜色和人轮廓的摩托往我们的反方向飞驰而去,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直觉告诉我们出车祸了, 我掏出电话边报警边和朋友跑过去。

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脏污的中年男人,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溜了一摊血,他呻吟着,身上背着一个小提琴盒,正好一辆出租车路过,我让朋友等待警察到来,自己和司机赶忙送中年男人到医院。

经过一夜的手术抢救,命保下来了,左侧头颅却凹进去一个坑,记忆丧失,智商只如两三岁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警察调了监控,看到在幽暗僻静的街口拐弯处,正准备越过街口的他被两名佩戴头盔,持有假牌照的摩托车罪犯实施疯狂抢劫,劫走了他的行李箱,并用摩托车撞倒了他,也许他所有的证件和钱包都放在了箱内,在他身上也没找到任何通信工具,因罪犯一直逃逸在外,导致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人海茫茫,要弄清被害人的身份和找到他的亲人,实属太难。

后来,看他很可怜,家里人商议,让他暂时吃住在我们家,再后来,由于我喜欢摄影,茶艺和音乐,他们又利用家中闲置的屋子,凑钱给我开了这个店铺,起了这个名,我约了几个兄弟跟我一起干,前几年还不错,可目前,小区却马上面临拆迁,游人越来越少,生意越来越难做,我们组建的队伍也散了,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艰难。”

“唉”妈妈叹了口气。

“那场事故中,男人的小提琴和身上的物件被损坏的有些严重,我请人修好了它们,慢慢发现,他竟然是个小提琴手,简直是个天才,我也是个对音乐发烧的人,惺惺相惜,我就琢磨,不如免费让游人到我们屋里喝茶,听民谣,前提是,帮帮我们的忙,顺便为爱拉小提琴的男人照几张相,扩大宣传渠道,让他早日找到亲人,可难啊,出事后不久,眼见他的外观和身材变化越来越大,短短几年时间,已由一个满头黑发的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男人,要找到他的亲人,谈何容易?”

原来爸爸头上总戴着草帽,原来他的小提琴和手表有那么多被修补过的裂痕,我可怜的爸爸。

“请问,是谁给了你我的电话?”

“一个陌生游客,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一米七八左右,阳光,健谈,开朗,他说他是一名刑侦警察,为他牵挂的人寻找父亲,其余的他没多讲。”

我和妈妈面面相觑,那一刻,我们明白了,找到我爸爸的这个警察,原来是曾被我放弃的男友。

我咬着嘴唇,愧疚的垂下眼帘。

爸爸失踪的几年间,我们的家变得不再完整,为了寻找老人家,我辞了好工作,天南海北几个月甚至整年不着家,面对着男友的安慰,我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亲手毁了婚约,骂跑了他,他跨出我家门槛前,回头红着眼对我说: “相信我,只要你爸爸还活着,一定会回到你们身边。”

在我和男友失去联络的这段时间里,原来他一直帮着我寻找爸爸,而失踪的男人却与他的妻子和女儿只相隔500多公里。

关于爸爸的故事讲完了,雨渐渐停止,我们来到屋外,金色的晚霞染满天际,妈妈和我上前紧紧拥抱住爸爸,琴声戛然而止,他缓缓放下小提琴,凝视着妈妈和我。

妈妈轻轻揭开戴在他头上的草帽,满头白发下,左侧头颅不再似当年一样饱满,明显凹进去一块,上帝和爸爸开了个玩笑,拿走他身上的一小块骨头和所有的喜怒哀乐,却换回他一条命:“你是我最帅的男人,是我们女儿最帅的爸爸,来,我们回家,回家。”妈妈用手轻轻抚摸着爸爸的头发、脸庞和胡须。

这时,爸爸没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微笑,紧接着,一颗大大的泪珠从他干枯的眼眸里滚落,划过爬满皱纹的脸庞,流到了妈妈和我心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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