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行散记
湘西那条长长的沅水,随着作者的小船,奔波在急流白浪里,领略一路风光。
清净见底的河水,眼力可见河床之上散落如棋子的石头,摇曳的水草,咬鱼的鸬鹚,惊扰的乱鱼,渔人手里的木梆子。
眉黛染就的青山,和那融入一个个生命的野话。变幻无常的河流,艰辛度日的世道,风雪,一切造就了湘西骂咧咧的野话。
一毛钱一天的副手难吗?自然是难的。伏身拉船的纤夫,浑身精轧的肌肉是日子的见证。
上一刻还能你侬我侬的白脸眉长的女子,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没钱就没了矫情的必要。
作者遇见的现象,引起了对生命的思考,到底为什么而活着?
一个戴狗赖皮帽子的朋友
人物描写
当过兵,打架不怕事情大,身手矫健,在衙内当文史之类的兵,耳濡目染下熟练运用文书。
眼界高了,跟着长官爱上了附庸文雅,玩起了字画收藏等,因此见多识广,也磨炼了自己的细心。
年轻的时候,因为好勇斗狠,说话又好听,可能长相也挺好的,能温柔细心待各种女人,也获得了他们的好感,文中言到这位朋友曾在百来位的白胸脯上睡过就是很好的证明。
开头写道,三十来岁,人已变得温和稳重,就是喜欢戴一个狗赖皮帽子。
这帽子可不是凭空写来,它是有大用的,首先这桃源沅水上的各种娼妓没有不认识它主人的,侧面反映了其人其实还是爱慕净白女子,并没有如表面所说的看破红尘。
文章最后,朋友送沈从文远行,跑去和茶馆的干女儿过夜就是很好的证明。
这位朋友的热心也体现在最后一段,清晨为了送行特意从女人温软的被窝跳起,赶来送行作者,也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虽然这里也有一点利益和虚荣的关系,但不妨碍我们看出他的侠义。
另一面,朋友看不上眼的人,自然也是颐指气使,多少野字眼都骂上了。桃源从上到下,骂人的野字基本算是融入骨头里。
桃源
娼妓,舵手,学生,农民,强盗。
竹林里拦路的强盗,只收买路之钱,并不怎么过分。
后江这个地方因她们的存在而出名,县里的民生教育经费还要靠她们的抽成补贴来运行。
大江南北来拜访陶靖节桃花源的各种风流学子,除了舞文弄墨走山拜洞,多数都免不了对才子佳人有着憧憬。
于是在花掉三五元在相中的女子床上过着万人一般的所谓云雨之夜,完事之后还要赋诗一首以示文采风流。
这样的境况,也造就了桃源这一带仿佛一如金陵。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这里的女人,用自己的下体圈养着这一方人口,他们的客人包括兵士,舵手,商人,学子,流氓,县官,文吏,督办,闻人。
有人长期包养,就有人一夜风流。钱多时一次二三十元,钱少时三五角忙活一夜。
人来人往,长此下去,终于害了病。病了,也只是找县里大街江湖郎中胡乱开一点药方字或者扎一针,也就心里安稳了。
过不了多久,病来如山倒。奄奄一息之时,被丫鬟走夫用薄板子多抬上去住在河中船上的老妈子那里,看着她们一点点咽尽生平最后一口气。
女子在这时,一不识字,二没力气,三地位之低,兵荒马乱能干什么呢?她们只能先活下去,怎么活也就没法在乎了。
三尺棺板,无名之氏,一个庞大而古老的人群被埋葬在幽黑的洞中不见天日。
古人所说的才子佳人,恐怕都是单方面的。是人们附庸文雅的谈资,显示手段的伎俩吧。
男人的心,始终惦记的只是望眼欲穿的庙堂长安。陈芸如此奇女子,也只能落得身死魂消。女扮男装过庙堂,担柴烧火为夫君,可惜可惜!
再卑微的人物都有自己的活法,实在不必赞扬一种生活,贬低另一种生活!更何况,在时间面前,我们都是卑微且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