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璐嫣记事：第一次游泳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二十日，孙女璐嫣出生之后的第十五天，她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游泳。早晨，我早早来到锦欣妇产医院的月子中心，特地来观摩孙女的游泳首秀。

我曾经提起过，婴儿洗澡室有两个大盆和两个小盆。深二三十公分的小盆是婴儿洗澡用的，深七八十公分的大盆是专门提供给婴儿游泳用的，兼洗澡的功能。

孙女裸体入水，肚脐眼上贴着一块白片片，也许是膏药，也许是保护贴，也许什么也不是。一个婴儿专用的游泳圈套在孙女的脖子上。这个婴儿游泳圈有别于儿童游泳圈，是一个有扣节的半圆物体，卡在孙女脖子上，而不是卡在她的腰上。出生十五天的婴儿，估计还没有长出腰来。

孙女璐嫣进水之后几乎没有啥反应：呆呆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负责给她洗澡的护士阿姨。两只小腿不时地动弹一下。璐嫣完全不像先前游泳的其他几个婴儿。那几个婴儿入水之后大哭不止，撕肝裂肺的哭声让人心烦。

似乎孙女喜水亲水，否则对于她不惧怕水这一点没有其他解释。儿子小时候也喜欢水，他自诩自己是一条海鲨。总的来说儿子的外部条件还不错，大手大脚当做浆，体型有点流线型，腹肌八块肌肉一绷即现。可惜，他没有投靠一个好老师，否则也有可能游出成绩。

据月子中心的看护阿姨说，婴儿最好的游泳时间是出生的二十天之后至三个月之间。但是婴儿家长们认为理论上可以这样说，但实践上最好不要这样做。估计还是心疼婴儿的心理使然。

突然，我看见孙女璐嫣在水中开始动弹了：两只脚不规则地蹬踹，小屁股一拱一拱，两只小手也开始划动了。只见她的脑袋在水面上转动起来，一会儿小脸在前，一会儿小脸在后，脸上则荡漾着惬意的笑容。

儿媳妇慌不迭地拿出手机给孙小美（孙女的小名）录像，这确实是一段很珍贵的录像，存起来有纪念意义。

然而，此游泳非彼游泳。在游泳的时候，头抬在水面或埋入水底，是一个人是否会游泳的衡量标准。因为人在水中的憋气时间不会很长，必须会换气。据说，从母腹的羊水中出来的新生婴儿，具有先天的换气功能，可以自如地交替着在水上水下换气。

一般来说，出生婴儿的脖子没劲儿，一直耷拉着。抱婴儿时最关键的动作就是支撑婴儿的脖子，否则会出大事。但孙女璐嫣游泳时，却感觉她脖子的力道还挺足，因为游泳圈卡在她的脖子上。她的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都需要脖子的配合。

我边写边佩服婴儿游泳圈的发明人，真是聪明绝顶。在此之前我不曾见过如此婴儿游泳圈，起码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儿子出生时没有发明这个东西。按照我的理解，游泳圈支撑的着力点，应该是腰之上和两个胳膊之下的部位。那个部位能把人在水中撑起来。谁承想，新生婴儿游泳时的着力点竟然是最无力最担心的婴儿脖颈。我估计使用这个婴儿游泳圈不会有问题，没有专门的研究及审批程序，任何厂家都不敢生产。

清水，轻轻地抚摸着孙女的躯体；水波，缓缓地洗刷着孙女的四肢。池中的孙女，是那般惬意，那般享受，没有一点畏惧，没有一点恐慌。她似乎在思所，到了人世间最美的瞬间莫过于水中的欢乐。

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我眼中的一朵鲜艳的芙蓉出水了。孙女出生时的黄疸值为十四或十五左右，而此时的黄疸值已经下降到了五点几。所以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孙女那白嫩嫩的躯体，间或带有满身红晕，那是温水泡就的。

游泳之后的程序，则比照婴儿洗澡的诸环节，直到把躺在婴儿车上的孙女推到1005房间。那天，孙女璐嫣胃口大开，吃得特别多；睡觉特别香甜。这，应该就是游泳之后的正当表现。

在孙女成长之中看看吧。如果十四五岁的孙女脚大手大个头高，是游泳这块料，干脆就让她把游泳作为专项运动，主攻八百米以上的中长泳，因为家族基因中缺乏爆发力，擅长那种韧性十足的持久力。当然，能够躲开中小学的繁重课程，是我巴不得的孙女成长路径。有了好的体育成绩，国家也不会亏待你，给你一个体育大学的文凭是顺顺当当的事，而且一个女孩扛着一个本科文凭，也就足矣了。

至于同样是亲水运动的跳水项目，我看还是算了吧。站在十米跳台，转身5871，然后没有腾升点滴浪花的直入水中，只能让孙女看，不能让孙女做。因为家族基因是绝对的恐高，即便站在五米跳台上，我的心脏也会瞬间停止跳动。如果爬到十米跳台，我会趴在上面往下看，然后闭着眼睛倒退着哪儿来哪儿去，退回瓷实的大地上最最实在。我认为，孙女躲不开这种家族的恐高基因，因为儿子就是恐高的。

想太多了，只为扯淡玩。无所事事的人，做莫名其妙的事，为的是让快七十岁的脑袋不生锈，转动灵活一些。否则把我卖了，我还帮着别人点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