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缘】第十章
十、“西游记”
大同事态暂时平息,现在由江达总领大权,但北方的蒙古联军大兵压境,号称五十万大军囤聚在大同府外围,但大同府内却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整个地区疏于治理,治安混乱,亟需一个有能力的人掌控全局。江达派人快马加鞭到北京城上表告急,此时神宗皇帝也在四处下旨,征召有能为之人,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到京城保驾,抵挡蒙古联军的进攻。皇帝收到江达的奏章,见里面提到一个叫高远的少侠功劳很大,神宗皇帝当场下诏,封高远为六品带刀护卫,在这期间协助江达保护大同府的安危。
这一年是万历十五年。早朝上,众文武对当下局势议论纷纷。现在大同局势危机。很多人建议保大同,说大同若是失守,蒙军就可以长驱直入中原腹地,后果不堪设想。但还有一些奸臣主张保北京,说北京距离蒙军的势力范围也不远。现在也有一部分蒙军在张家口与明军对峙。若是派重兵到大同,京城疏于防守,一旦出危险,那么损失更大,连皇上都可能有危险。其实这些奸臣是害怕自己在京城的财产有损失。两方面争吵不休。这个神宗皇帝今年25岁,并没有雄才大略,至今为止还不算昏庸无道,一般般而已,就是有些软弱无能,缺少主见。皇帝说:“当下大同形势危急,但大同府我们是不可能放弃的,请问卿家们有何良策?”老臣杨弘出班跪倒,此人侍奉过三朝皇上,忠心耿耿,当今皇上十分敬重他。杨弘说:“依老臣之见,兵不在多而在精。想要守住大同府,选好能统领全局的领导很重要。之前正是因为知府戴文富与总兵庞泽玩忽职守才导致如此境地。现在大同府需要的不是多少兵,而是一个总兵和一个知府。”皇上问,何人可担此大任?一小将出班跪倒,年纪轻轻,一团正气,正是杨弘之子杨茂。杨茂请令出征,皇上大喜。而后皇上又问,何人可担任知府,众文官相互看看,都低下头,不敢去。此时,小太监来,说金陵知府朱鹤原求见。皇上说:“选!”朱鹤原上朝跪拜。皇上说:“皇弟,免礼平身。”这朱鹤原是皇上的远房弟弟,虽然亲戚远了些,还是沾皇亲的,神宗皇帝也知道这皇弟很有能力。朱鹤原自荐说,愿意到大同府担任文职,为国分忧。皇上有些担心,拉着朱鹤原的手,说此行十分危险,朱鹤原毫不畏惧,说愿意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杨茂先是带着一千铁骑火速驰援大同府。后面10万军队缓缓开拨,都是去支援大同的。京城的守备部队已不足2万人,有人说这样做京城可能会有危险,神宗淡然一笑,说京城若是有难,全国各地必会发兵鼎力相助。再说有众卿家扶保本王,朕高枕无忧。
高远接到圣旨,跪倒领旨,先是封高远为六品带刀护卫。高远并不想当官,当官不自在。但此时是非常时期,有官衔在身行事方便,这样也好。而后一道旨意就是,走一条很偏僻的路线迎接新任大同知府朱鹤原。高远和朱知府见过,知道他能力颇高,若是他来大同执掌全局,那么情况必定会好转。但他也意识到,这是个艰巨的任务。高远领旨谢恩。
高远的身体根基甚好,之前跟李冲战斗受的伤不到一周即已痊愈。此时高远精力充沛,他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去迎接朱知府,林婷婷也要跟着一起去。柳芸的伤也基本好了,也要跟着去。高远把俩人都推了回去,说自己不到半月就能回来,你们在这等着就是了。随后不等她们,自己骑马出发。
其实高远明白,这一路十分凶险,他不想连累两位姑娘。高远的马脚程快,三日后,就在沙漠中见到了朱鹤原知府。朱鹤原只带了两名仆从,带着一个草帽,穿着粗布衣。远看就像个农民。只有他的眼神,他坚毅的表情表明他不是一般人。高远问“朱知府,你为何选择这条危险的道路?这里已经是蒙古人的势力范围,出了事大明的军队也无法赶到。”朱鹤原哈哈一笑:“少侠客,大同急需用人,这条路是通往大同最近的路。而且,尽管这里危险,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们扮作普通行人,没人会发现的。”
但这消息还是被森罗派的人发现了。问题就出在高远身上。高远领旨时,已被森罗派的奸细偷听到,而后又有人远远地跟踪高远,这才知道朱鹤原知府的下落。这里距离大同还有一周的路程。
高远来后的第二天,他们到了一片沙漠中的绿洲。另外几匹马到一个水泡子中喝水,两个仆人在树荫下休息。哪知高远的宝马只是闻了一闻这水,而后就不断的乱叫。那三匹马喝了这水后,身体抽搐,口吐白沫倒下了。朱鹤原刚把水袋灌满要喝水,都到嘴边了,被高远夺了过去。那两个仆人还没来得及喝水,但是树丛中飞出两把链刃将它们砍死。高远护在朱大人前面,观察动向,用剑气将盘踞在树上面的几个黑衣兵击落。几个黑衣兵一拥而上,被高远纷纷击毙。这次来了五个黑衣兵。朱鹤原额头出了冷汗,但还算冷静。二人掩埋了几个人的尸体,继续前进。
他们走出了沙漠,走进了大山。不敢走大路,只走山路。一路翻山越岭,二人都吃了不少苦头。二人到了一个比较陡峭的斜坡,这里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可以上山。二人刚走上去几步,上面就有一个巨石滚落,高远连忙抱起朱鹤原腾空而起,躲过巨石。而后又一个巨石滚落,高远又躲过。大大小小的石块不断往下滚,高远只好回到山下的一边。这下俩人可愁了,山上肯定有人在放滚石阻碍二人前进,高远一个人靠轻功应该可以冲上去,但朱知府怎么办?把他一个人扔这也很危险。正在两人为难之际,山上有人喊道:“高远哥,这儿的人被我们解决了,快上来吧!”高远一听这声音,心中大喜。上山一看,果然林婷婷和柳芸都在,高远埋怨林婷婷怎么不听自己的话还出来了,林婷婷一撅嘴,说你这狼心狗肺的,帮了你你还不领情?高远见二女这么主动来帮忙,心里自然是高兴。
林婷婷完全忘了路上的危险,一路有说有笑,蹦蹦跳跳。柳芸还保持尼姑的作风,十分稳重,陪在高远和朱鹤原身边。高远的白马当然由朱知府来骑。天朗气清,蓝天白云,在旷野深山中,满眼都是绿色,林婷婷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又唱起家乡的调子。林婷婷走在最前面,面对这三人,自己倒着走,走着走着,她突然呵呵笑起来。高远问:“你这傻丫头又傻笑神马?”林婷婷说:“最近有一本小说很流行,叫《西游记》你们看过吗?”三人都点头。朱鹤原说:“这本小说把唐僧西行的故事描写得绘声绘色,确实是通俗小说中的上乘之作。”林婷婷说:“你们不觉得,我们四个很像西游记中的师徒四人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哈哈笑起来。林婷婷说:“今天我们就演一出真人版的西游记,实际上,我们确实是在往西走呢!”林婷婷指着朱鹤原说:“知府大人当然扮演唐僧师父。芸姐,你老实忠厚,扮演沙师弟正合适。”朱鹤原和柳芸只是微笑着看着林婷婷说笑。林婷婷用大拇指一指自己:“我聪明伶俐,活泼好动,能为还大,大师兄孙大圣非我莫属了。”高远呵呵一笑,说:“那我呢?”林婷婷一指高远:“你,你一天好吃懒做,没事净说风凉话,对了,你见到漂亮姑娘还就挪不动步。没错,猪八戒就是你了!”高远笑着说:“你才是猪八戒!”“你才是!”“你是猪!”“那你就是母猪!”。。。。。。高远和林婷婷说笑打闹起来。柳芸笑着看着这一幕,也噗嗤笑了,但她高兴的同时,还有一丝感伤。这时,她咬了咬嘴唇,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历史上《西游记》出版是在万历二十年,而本文设定在万历十五年左右,略有出入。)
高远和林婷婷两人正在追逐,突然林婷婷脚下的地面一松,她整个人都掉了下去,这是个陷阱!“啊~”这是林婷婷的喊声。高远想都没想,马上也从这个洞跳了下去。高远双腿紧蹬一侧的墙壁,使下落速度加快。直到他抓住了林婷婷的衣角,同时双脚猛地踩住墙壁,甚至把墙都踩出两个坑。这陷阱底部都是竖立的枪尖。林婷婷被高远抓住时,身体离枪尖只有两寸多远。高远双手抱住林婷婷,在陷阱的墙壁上来回弹跳,终于跳出陷阱。
出来后,众人都是一身冷汗。林婷婷还没遇到过这么危险的事,都被吓哭了,“掉下去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林婷婷冒出这么一句话。高远抱着她哄着她,说:“我不就在这呢吗,不可能见不到,我可以让你天天见我,见到你发烦。”柳芸也来劝,劝了半天,林婷婷情绪平稳了。高远一个人拿着竿子去探路,发现这附近全是陷阱,十分密集,一个个探查太慢了。高远凌空飞起,在空中高速旋转,打出数百道剑气,剑气雨把这一区域破陷阱的覆盖物都打碎了,陷阱自然都显露出来。有一条道路十分曲折,但很明显。高远先在这道路上走了一遍,没事,这才又让几个人分别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想必这也是森罗派陷害朱知府的毒计。
由于这条道路选择得十分曲折,敌人无法设伏。这一路上只碰到两拨黑衣兵截杀,都被高远等人杀退。走到第五天,这天天气炎热,四人爬到了一个靠近山顶的地方,都筋疲力竭。这山顶是一片空地,上面还有几棵树。把马拴好,四人就在树下乘凉。这座山峰,两侧都有登山的道路,一侧是悬崖峭壁,另侧是三丈多高的山岩。下面是一个峡谷,深不见底。柳芸站在悬崖边上,看看蓝天,又看看谷底,突然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她想到,如果自己死在这个地方,也算一个不错的归宿。她正看着谷底发呆,高远走到她身边,轻轻碰了她一下,说:“芸妹,看你似乎有心事。”柳芸忙摇头:“没,我没事。”高远说:“想当初,你也像林婷婷这样活泼,现在却如此沉静。”柳芸:“我已经是出家人了,应该静以修身。”高远低声说:“你。。。真的愿意出家吗?”“这。。。”这话碰到了柳芸心中最敏感的地带。是呀,若是过得好好地,为何要出家?自从她认识高远一段时间,了解了高远的品格后,就已经暗暗决定要嫁给高远,成为他的女人。她知道高远将来会成为一代名侠,因此自己也暗暗下苦功学习武艺,为了让自己能够配得上他,为了让自己成为合格的高远夫人。可是造化弄人,柳芸先后几次失掉贞洁,成为他人的玩物。她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也恨自己命运不好。虽然这几件事与李冲都有一定的关系,但柳芸并不怪罪李冲。柳芸知道,李冲的出身也很苦,对李冲她是一种十分同情的感情,对待李冲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她也知道,李冲很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程度甚至超过高远对自己的感情。而正是这种感情逼他和高远决裂,逼他走向不归路。李冲会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柳芸觉得自己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柳芸发呆了,不回答。高远也不再问,只是把柳芸轻轻搂在怀中。朱鹤原也看到这情景,有些不解,小声问林婷婷:“这水静师傅和高侠客是什么关系啊?”林婷婷把嘴一撅,放开声音说:“你说芸姐呀?那可是咱高远哥的真爱!”柳芸和高远听到这醋意十足的话,都被逗乐了。柳芸忙推了推高远,让他回去,要么婷婷妹该吃醋了。
就在此时,天上落下了几个白色的小袋子,落到地上就炸开,一片白色的粉末弥散开来。朱鹤原闻到了粉末,顿时眼睛发辣,鼻子酸痛,喉咙发干,咳嗽不止。(也许就是生石灰)。高远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森罗派惯用的“烟雾弹”。高远在烟雾中一个大转身同时释放剑气,一阵旋风刮过,白色烟气一扫而光。三人拔出武器,呈三角阵型保护住知府大人。此时,从山石上面落下滑索,从山崖下面飞出来飞抓。黑衣兵从山岩上,从悬崖下,从两侧的山道都冲了上来。二十个森罗派黑衣兵右手持镰刀手柄,左手持连着镰刀手柄的锁链,身穿黑袍,脸上画着森罗派特有的骷髅样子的脸谱,一个个真的像是阎王派来的鬼兵。
从黑衣兵中走出一人,腰悬弯刀,背背飞火轮,长得瘦壮精神。此人把脸上的脸谱面具一摘扔到一边,众人一看正是李冲!高远看到李冲,恨得牙根痒痒,但突然他又想起老师临终前的话:“不要被愤怒控制。”这才又把火压了回去。李冲来到高远对面,说:“今天我是来找这个姓朱的知府的,不是来找你高远的。你们其他人可以走,但是知府必须留下。”“呸!李冲,你这个卖国贼。”林婷婷大喊。同时高远也说:“李冲,只要有我高远三寸气在,就不会让你碰知府大人一下!”李冲狂傲地笑了笑,说,“那么就试试看好了。”
李冲拔出弯刀,和高远战在一处。这俩人一打,没几百回合不能分出胜负。李冲步步进逼,想把高远逼得远离朱知府。高远十分为难,又得防备李冲距离知府过近,又得防备被李冲逼走。实际上,就是高远也做不到完全站着不动顶住李冲的进攻。打斗到50回合,高远和李冲已经是在空中对打了。这时黑衣兵将链刃甩开,飞来飞去。朱鹤原也拿着把剑仗胆,但是还是得低头躲避。很快,柳芸也被黑衣兵冲散,被两个黑衣兵逼到了悬崖的地方,但是这俩黑衣兵不进攻了,只是封住柳芸的去路。柳芸被困在悬崖边上,进退两难。林婷婷这次拼了命了,将一对双剑舞动如飞,砍死砍伤四五个黑衣兵。但一不留神,脚下被锁链绊了一下,向前踉跄了两步,同时被一个黑衣兵飞起一脚踢中后背,林婷婷刚想起来,一把镰刀横在她的面前,让她动弹不得。一个黑衣兵上前一把抓住朱鹤原,刀压脖颈,打了声呼哨。李冲安然跳回黑衣兵的包围圈内,高远也跳了进来,看到朱知府被擒,他把拳头攥得咯咯响。李冲此时还说,朱知府就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朱鹤原到底在哪呢。高远听到这事后更加后悔。朱鹤原把头一仰,大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要杀就快点动手,不然我骂死你这卖国贼。。。”随后朱鹤原大骂李冲,骂森罗派,骂蒙古联军等等,李冲让人拿布把他嘴堵上,这下朱鹤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了。
李冲和高远本来还刀剑相指,但李冲主动把刀还鞘了。李冲说:“我说过,今天只抓姓朱的,本不想招惹你们,但你们再这么和我们拼命对着干就不对了,还伤了我们几个人。我总得回去交差吧。”他一指林婷婷:“人就是她伤的,把她给我绑起来!”说完,黑衣兵抹肩头拢二臂就要把林婷婷捆起来。高远上前一步,说:“快放了她!要绑,你们就绑我吧!”李冲点头说:“好!这可是你说的。放人!”黑衣兵把林婷婷面前的镰刀撤回,林婷婷很快跑回高远身后,说:“高远哥,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恶人,跟他们别讲道理。”
哪知此时高远把剑一扔,碰到山石“镗”地一声响,双手伸出,等着被绑。同时他说:“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李冲至今为止都从未食言,我怎么能出尔反尔?”
此时,柳芸那边突然有了变化,柳芸将剑一挥,把面前的两个黑衣兵逼退。而后把剑横在脖颈前,大喊:“李冲!住手吧。再不住手,我柳芸第一个死给你看!”
李冲忙让两个黑衣兵退后,李冲走到柳芸对面,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说:“芸姐,何苦如此呢。”李冲还要接近,柳芸大喊:“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抹脖子了!”李冲吓得不敢再走。李冲低头想了一下,随后单膝跪下朝柳芸一抱拳:“芸姐,你说吧,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为你去做!”柳芸心里一颤,这话在童年时期,李冲也对她说过啊。
柳芸语气和缓下来,说:“你保证要放了高远和林婷婷,不许你伤害他们!”李冲二话没说,直接答应:“好,这一点没问题。还需要做什么?”
柳芸说:“朱鹤原知府是个好人,是个忠臣。是,现在我们是两国的仇敌,我们这的忠臣就是你们的敌人。但现在,护送知府大人也是我的责任。这次就当是我柳芸求你了,求你这一次放过朱大人。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也让你很为难,你回去也不好交代。。。不行的话,你就把我抓走吧!用我换朱大人,你看行吗?”柳芸确实已经是在哀求了,李冲低着头,说:“芸姐,你别再说下去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就是放过他吗?没问题!放人!”后面黑衣兵上来一个,说:“李头领,上面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个狗官的,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李冲一脚把他踢飞,朝他大喊:“别跟我废话,我的话就是命令。我说放~人~!”抓住朱鹤原的黑衣兵害了怕,立刻闪了出去,高远和林婷婷马上过去把朱知府的绑绳解开,嘴里的布拿出来,朱知府长出一口气。
柳芸欣慰地看着李冲,她没想到李冲会这么干脆地满足她的意愿。她说:“李冲。。。”刚说一半,突然地动山摇,是地震了!柳芸此时正站在悬崖边上,由于地震,脚下一滑,掉下了悬崖!李冲扑上去右手在空中抓住了柳芸的手,左手死死扣住地面,五个手指把下面的石头都抓裂了,但两人还是在缓缓地向下滑。高远那边他们也都站不稳,头顶还有碎石滚落,他们自顾不暇。柳芸睁着一双泪眼抬头看着李冲,说:“李冲,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再见了。”说完,柳芸将收一松。李冲眼中,一切都成了慢动作,柳芸的手从李冲的手中缓缓滑出,柳芸开始向山涧中坠落。李冲只听到自己大喊:“芸姐!!!”李冲也飞身扑了下去。
地震停了。黑衣兵见带队的李冲坠崖了,看着高远还在,知道不是高远的对手,都都纷纷撤去。林婷婷跑过去趴在山崖边,大喊:“芸姐~芸姐~。。。芸姐。。。”呜呜哭起来,高远也懵了,心里跟一千把刀扎的那么疼。他看了看这个山涧,深不见底,高远无力地跪在悬崖边上,低着头,一滴滴眼泪落在地上。朱鹤原也过来,难过地说:“高侠客,都是我连累了你们。。。”高远擦了擦眼泪,忙说:“知府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对这一路的危险我们已经有了觉悟。”朱鹤原说:“要不我们过去寻找一下?万里有一,也许水静师傅还活着呢?”林婷婷也瞪大眼睛说:“对呀对呀,我们先别往坏处想。现在应该赶快下去找找看。”高远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婷婷,你听话。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护送知府大人。现在距离大同府已经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等知府大人安全回到大同府后,我们马上再回来找。”“这。。。”林婷婷想反驳,但感觉高远说的确实有道理。朱鹤原说:“也只好如此了。到了大同,我马上派人出来寻找水静师傅。”
很快,他们走到了大道上,江达已经带人出城30里迎接。一看几人风尘仆仆,面有愁容,就知道这一路吃了不少苦。高远和林婷婷一直护送朱知府回到府衙。到了府衙,也见到了先到的总兵杨茂。朱鹤原当着高远和林婷婷的面把一路的经过和杨茂讲了一遍,杨茂也颇受感动。朱鹤原撩衣跪下,杨茂也跟着跪下,感谢高远和林婷婷护送之恩。高远林婷婷两人连忙双手相搀。几人草草吃过饭后,高远马上请命,要去寻找柳芸。林婷婷也是。杨茂马上分派人手,调动300多人分成30个小队到出事地点附近搜寻。连续寻找了两日,一无所获。高远和林婷婷几乎已经心凉了。第三日,正在他们在焦急之时,有人禀报,水静师傅回来了!众人忙出去迎接,林婷婷扑上去死死楼主柳芸,说“芸姐,你可算回来了,大家都急死了。”柳芸也和高远拥抱。众人一看,柳芸也没什么事,只是小腿上有一段刮伤,气色还算可以,只是这几日吃得不好,面有菜色。朱鹤原摆了一桌酒席,祝贺水静师傅安全归来。
众人问她经过,柳芸只是轻描点写地说:“落下去后我就昏迷了,醒来发现是李冲救了她。出去后迷了路,在野外呆了两日,终于找到了路,于是就回来了。”高远问:“李冲,他并没有对你怎样吧?”柳芸摇了摇头:“没,李冲并没有做让我为难的事,对我还是比较客气的。”林婷婷趴在高远耳边说:“你的情敌李冲表现得不错呀,你可要有危机感哦!”高远一把把她推开。饭后,高远,林婷婷,柳芸三人出去月下散步。三人开怀畅谈,忘掉了先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不过高远也感觉到,柳芸对他越来越疏远,还向他隐瞒了什么事情。
没错,柳芸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
镜头回到那一瞬间,柳芸从悬崖上摔落,李冲飞出扑救,刚下落不远就把柳芸抱住了。随后李冲使劲踩住崖壁,但还是在不断加速下滑。半途中还撞上了两棵小树,刮断了很多条藤蔓。但在距离下面十几米高的地方,山崖的石壁开始向内倾斜,李冲踩到这里时一脚蹬空,两人从十几米高的地方坠入水中。李冲自己在下方,把柳芸护在胸前,落地时只觉得“嗡”地一声,他就人事不省。
李冲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石地上,刚起来,感觉头脑发昏,四肢发麻。柳芸走了过来,说:“冲儿,你醒了?”听到这个称呼,李冲心里一颤,这“冲儿”最早就是小时候别人对李冲的称呼。现在只有李冲的长辈才这么称呼他,听到柳芸这么叫他,他心里感觉暖暖的。“啊,我没事。”李冲坐了起来。“你没受伤吧?”柳芸关切地问。李冲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啥事没有,我结实着呢,呵呵。芸姐,你没事吧?”柳芸说:“恩,我也很好。多亏你救了我。”“你没事那就好。”李冲说。柳芸和李冲坐在一块长条石上,外面是哗哗的流水声。柳芸说:“我醒来时,我俩就已经在水上漂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这儿是哪里。看这里有个溶洞,我就带你进来了。”李冲:“哦。”了一声。柳芸有些难为情地说:“冲儿,其实我。。。”李冲一愣,不知道柳芸要说什么。“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李冲长出一口气,说:“芸姐,我帮你是应该的,跟我不用客气。”
“啊~”柳芸突然捂着小腿站了起来,李冲一惊,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条棕色的蛇,在昏暗的溶洞中和地面浑然一体,很难发觉。
柳芸走出两步,腿上一麻,就摔倒在了地上。李冲连忙上前护住柳芸。这棕蛇有二尺多长,吐着信,怪眼圆睁。李冲趁棕蛇窜上来之际,用手指掐住了这蛇的七寸,靠手指发力直接把这蛇掐死。
李冲连忙回来看柳芸,柳芸已经昏迷不醒。一看伤口,已经呈紫色。李冲连忙用匕首划破伤口,然后用嘴去吸毒血。刚吸出一口,就感觉嘴里发麻,但李冲一点没耽搁,不断地去吸这带有蛇毒的血。直到流出的血是鲜红色的,李冲才停下,刚一停下,就晕了过去。由于处理得及时,蛇毒并没有被柳芸的身体吸收。可是李冲由于吸了毒血,因而中了毒,昏迷不醒。柳芸醒过来后,发现李冲倒下了,看李冲嘴边都是血,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就全明白了。柳芸十分焦急,先用叶子打来水给他漱口,随后又让他喝下一些水。柳芸在洞内四处都点燃了篝火,这样可以防止蛇接近周围。
柳芸无微不至地照顾李冲,一天后,李冲醒来,有了些精神,但还是有些发烧打晃。李冲起来,运用野外生存的知识,用荷叶铺在里面,外面用泥巴糊上,做了一个简易的泥碗,在火上煮水。后来又把那条死了的蛇收拾了一下,煮了一碗蛇肉汤。二人你推我让,都想让对方先吃。最后还是让柳芸先喝两口,吃了些,李冲把剩下的都吃了。
吃完饭后,两人聊起了儿时的事情。当时高远,柳芸,李冲是最好的玩伴,三人到野外捉蜻蜓,采野花,追逐嬉戏。现在想来还是十分怀念。李冲说,儿时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的笛声。感觉那声音不是人间的,而是天上的声音。柳芸淡然一笑:“笛子嘛,我一直没断了练习。你若是喜欢听的话,就可以吹给你听啊!”“真的?”李冲喜出望外。二人来到山坡上。在这月夜,月光皎洁明亮。柳芸拿出随身携带的笛子,吹了一首《春江花月夜》,笛声宛转悠扬,李冲听得如痴如醉。柳芸又接连吹了好几首曲子,李冲坐在山石上欣赏,柳芸站在山头吹笛,远处是一轮明月。听着这笛声,李冲的心情汹涌澎湃。李冲一激动,有些头脑发昏,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芸姐,这辈子我喜欢你,我不后悔。这辈子我为你做的事情,我不后悔。即便这辈子我们不能在一起,如果有来生,我还会继续喜欢你,追求你。我会让你幸福的。。。。。。”
忽悠一下,李冲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把那些话都统统对柳芸说了出来,此时他与柳芸的脸几乎贴上,四目相对。柳芸的眼神中并没有厌恶或惧怕,只有如水般的柔情。李冲看着柳芸美丽的双眼,轻声说:“芸姐,我爱你。。。”柳芸微笑着点了点头。李冲一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而后李冲抱着柳芸扑倒在草地上。柳芸并没有反抗,而是十分地配合。李冲、柳芸二人在深山野外中就此做了男女之事。事过之后,李冲问:“芸姐,刚才我一时冲动,做出了这事。如果你觉得自己是被迫的,那么赶快一剑杀了我吧!”柳芸忙捂住李冲的嘴,说:“冲儿,你说这是什么话?刚才我这都是自愿的。”李冲又问:“那么。。。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的吗?”“这。。。”柳芸一时无法回答。李冲淡然一笑:“芸姐,你的心思都在脸上写着呢。我都明白,你喜欢的还是高远,只不过你看到高远和那个林婷婷在一起挺好的,而且高远还对你旧情不忘,你不想打搅那二人的感情生活,因此才这么做的。”柳芸点了点头:“嗯,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你。冲儿,你我最近接触时间并不算长,没想到你会对我如此了解。。。我这样做,你是会恨我吧?”李冲避开柳芸的目光,看向别处,随后淡然一笑:“芸姐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柳芸咬了咬嘴唇,说:“这次过后。。。我也许会怀上你的孩子。。。”“什么?”李冲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曾考虑过这种情况,但没想到柳芸会当面提出来。柳芸上前一步,拉住李冲的手,说:“冲儿,我想过了。从今天起,我们俩人远走高飞,到南方找个地方安家落户,然后抚养孩儿成人,再不参与什么江湖武林的事情,你看好吗?”李冲望着柳芸泪盈盈的双眼,可以看出柳芸说这些话是真心的,但也有些无奈。李冲背过身去,想了想说:“芸姐。。。对不起。尽管我做梦都想与你在一起,但不应该是这种情况。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赢得你的赞许,并不是祈求你的怜悯。我都清楚,这一切你都是为高远做的,你能为了高远的幸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不但主动退出成全他和林婷婷,你还要对我以身相许让我安定下来,以后不再去找高远的麻烦;芸姐,是这样吧?”柳芸惊得哑口无言,过了两秒才慌忙说:“冲儿,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李冲冷笑:“芸姐,这都没事,我不怪你。不过我只是想让你从心底里赞成我,看得上我。为此,我必须打败高远,取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柳芸摇晃着李冲的肩膀:“冲儿,为何非要这样做呢。我们几人还想当初那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不好吗?”李冲轻轻地把柳芸推开:“芸姐,一切都晚了,现在我已经无法回头,我还得继续回到森罗派当杀手,除此之外,我别无出路。”柳芸还想劝,李冲摇了摇头,继续说:“从这里出去后,你就回老家吧,你爹也应该很想你了,家里的人也能照顾你。如果你真的有了我们的孩子,那么就辛苦你去抚养他吧。我现在处在虎口之中,有今天没明天,实在是无法尽到自己的责任,在此道歉。”说完,向柳芸下跪磕头,柳芸连忙搀起。看着现在的李冲,面色苍白,但表情坚定,他的眼窝深陷,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让人捉摸不透。看着他的样子,柳芸是又恨又怜,只好点了头,说:“你放心,我会把孩子养大的。”
李冲走路还是打晃,由柳芸搀着走出了溶洞,一开始也是迷路,很快就听到搜救队的喊声了。李冲和柳芸在此分别,分别时,李冲说:“芸姐,边关形势危险,你回去后马上告假回家,千万不要再来了。”柳芸说:“那么。。。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李冲低下了头,背过身去,挥了挥手,说:“一切,都听从命运吧。”柳芸找到了搜救队,顺利回到了大同府。
而后,柳芸提出想要回家,看望父亲。高远本来也不希望柳芸在边关这么危险的地方,也赞成她回去。知府朱鹤原说了很多客气的话,包括感谢水静师傅的大力帮忙,并给了很多赏赐,都被柳芸谢绝了。几人设宴为柳芸践行,柳芸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心不在焉,高远问,柳芸就说思乡心切。高远也隐约感到柳芸另有心事,但没多想。出发了,高远,林婷婷带着十名官兵仆从,护送柳芸出行,柳芸本来不想让他们送,高远坚决要送,说这周边太危险。走了快一个星期,一直把柳芸送到太原府。高远还得回去当差,不能再送了,而后几人洒泪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