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故事之敬畏
因为土地下放了，收了一场粮食，晚上堆在窑洞上面的场里，爷爷晚上提议带个馍去上面捎个香。我感觉年不年节不节好奇怪。可是爷爷的说法，敬畏太阳，敬畏土地，我至今已经不记得他说了是什么节，反正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去粮食堆上面烧了一柱香，双手合十跪拜磕了一个响头。
我家的一只下蛋的老母鸡老死了。按我的想法，它和被远处跑来的黄鼠狼咬死一样，扔到远远的深沟里面，或者不是中毒的可能杀掉煮了鸡肉，因为也毕竟新社会啦。没有，我妈妈拿镢头在梨树下面的地上刨啊刨，因为夏天雨多，哪个地上清楚记得长了许多绿色青苔，而且表皮稀腻下面的地特别硬，总算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把死去的母鸡埋掉。意思一来它活着的时候下蛋孵小鸡有功劳，二来死后的腐殖质给梨树积肥。
说起孵小鸡的老母鸡，也想起来我们小时候玩的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大概只有妈妈能看出来哪只母鸡体温高，样子适合孵小鸡。就会给它单独准备一个敞口的篮子，开始这个诀窍是个秘密，今天想了想大概就是经常在街里野蛋不回家下鸡蛋，而且能悄悄在肚底下藏的七八十来只鸡蛋不被发现的哪只比较健硕的母鸡。同样把它肚子底下换了一些经过妈妈精挑细选，看见蛋黄里面特别清澈特别新鲜的鸡蛋。然后换在篮子里，篮子底下先得铺一层厚厚蓬松的麦秸秆，然后把发高烧的母鸡放上面，我清楚记得它不管不顾身子底下有没有鸡蛋，就是一个匍匐张开双翅往怀里搂，毕竟小二十个鸡蛋，搂翅膀两侧底下妈妈怕温度不够。妈妈俩三俩三不顾母鸡啄手，这时正好被飞快连啄两下，妈妈生气地赶快让别人把手套拿来。逐个放到母鸡肚子底下和双翅两侧底下。隔天下午翻一翻，让肚子底下的鸡蛋和翅膀两侧受温均匀，还要打扫它身体的粪和脱落的鸡毛。落窝老母鸡死死把那些鸡蛋拢在肚子底下，张开双翼保护紧紧使别人不可能看见受到伤害，不过它担心多余，妈妈会给他扣一个口同样大小的篮子。然后在上面积一块砖。因为偶尔也见过有的母鸡条件不太成熟，卧时间长了还要出来溜达一圈，哪赶快再把它提溜回篮子里，哪这次孵小鸡十有八九成功不了，有的会全部到了时候出不来小鸡，有的出一半多或者不到一半。我倒不记得它的饮食怎么起居怎么解决了，可能也给它哪个碗专门备水备玉米粒等食物。三七二十一天到了，之前妈妈再翻开看看已经有的鸡蛋破了壳，没有的也黑棱黑棱的，然后出来鸡的妈妈帮它扔了壳，向大雨浇过的身上粘液怕小鸡娃害冷给她塞肚子最下面，老母鸡不领情反而想啄妈妈的手。然后给小鸡仔准备小碗一捏小米和一点水。全都破壳而出了。声音极小，第一次孵小鸡的鸡妈妈绝对得妈妈精心一只一只帮它翻动到身子下面暖干。不要几天，叽叽喳喳想从低矮的篮子里探头，鹅黄的，花白的，一个个小生命给农家院子填了许多生机，不过到黑的时候妈妈还是得帮鸡妈妈一个一个打理到它肚子底下，根本不领情啄厉害的时候，妈妈会带一只手套。开始能摇摇晃晃领着她的孩子在地上跑了，妈妈在附近的小米粒碗水碗会经常不缺食物和水，不过毕竟经过一场孵化小鸡的二十一天落窝，它腿里不太给力，走一会就会招呼小鸡回它肚子底下卧一会。而且别的鸡不敢近前。当然这一段时间，猫和狗就被撵得老远，直到它们认可小鸡娃存在不伤害它们，才能回家。看着一群可可爱爱毛茸茸的小鸡在我家院子里在老母鸡带领下悠闲的跑来跑去，自然大家族又多了一个家庭，那种只有农村人才感受到的无比开心，会让人情不自禁想去捉一下它然后放下，小鸡其实早就感觉到你是抚爱而没有伤害攻击性，娇羞的赶快跟着大部队走了。时光好快，春天已经到夏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鸡已经长成像十几岁的淘气孩子，羽翼丰满，有的飞在梨树上乘凉，有的飞在院墙上，枞树上，反正它们已经不在步步紧跟老母鸡了，篮子里放不下的时候，开始一只一只晚上把它们逮到鸡窝，换新家了，不要几天它们就会一到傍黑跟着回鸡窝休息。鸡窝就是那么简易，中间隔几根梁，下面让留除粪便，它们就是梁上面站的站卧的卧。但是鸡窝门也是两层。上面让进出，下面一块板能抽来抽去，让能插进去一个铁钎大小能打理收拾。上面门有小锁。下面的挡板也有一个木袢，一样得让开不开。偶有睡到半夜听见鸡们集体乱叫，爸爸会穿好衣服起来看看，一定是黄鼠狼什么吓唬或者看到其他东西了。所以雨天前后，一定大人会检查鸡窝安全墙壁哪里有洞有漏水，赶快和点麦吉杆土泥补上，后来有了水泥抹就更加放心了。以后就知道飞鸡窝上面的几个格子里生蛋了。尤其哪个老公鸡一天早早起来就在鸡窝里打鸣，爸爸起早放开，它还要跳墙上打一阵鸣，把勤劳的人们都叫起来。所以过年的杀鸡吃肉，开始是很不认可和习惯的，后来正好妹妹去了饭店打工，回来说起饭店吃猴头吃鱼吃鸡的新鲜事，逐渐感受“猪羊一根菜”的无奈。
猫猫下小猫咪，狗狗下小狗，母猪生小猪仔，骡子生骡子，都见过一半次，因为有时候毕竟上学不在家，正好生的时候碰不上。它们中间任何一员生病，也会找来邻村的兽医开药片，不过那时候不是饿病了，就是中阴了，因为吃的都是纯天然绿色无公害，或者吃的菜多拉肚了。总的来说生命是一场相遇。敬畏使人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