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结局
老公又带了一只狗回来,我彻底崩溃,因为这是他第三次这么干了。
老公是厨子,之前我们开了一家小饭店生意还不错。因为店小挣得少,所以几乎所有的事都要亲力亲为。很快面如枯树,身如鸿毛的我就败下阵来。
那没日没夜的生活让我麻木,虽然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但吃在嘴里的肉不是香的。孩子穿得漂亮啦!想买什么玩意不用再看我这个当妈的脸色啦!当然,学习成绩得看老师的脸色啦!
前两只狗就是在那时登门的。
老公给第一只命名——旺财,说是从前财主家的奴才都是阿福,阿旺的这么叫。随后,整天“旺财”!“旺财”的叫个没完,惹得左邻右店地笑个没完。
没几个月“旺财”长得腿肥腰粗后突然消失,它是真的帮别人旺财去了。第二只狗仔抱来依然取“旺财”之名,只见它纯黑的皮毛裹着一团蠢肉迎光发亮,好似一朵盛开的黑玫瑰。
都说女人美是祸根,狗也是,强抢美女没胆,暗偷萌狗没软!两只“旺财”的不了了之让老公很是伤感,借着几杯劣酒,竟挤出几滴污浊的泪滴。不知偷狗贼可曾被夜半梦中的谩骂之声惊怵而醒?
这第三只狗登门入室时,我们已结束之前的小饭店。人穷命贱,隔三差五的一餐肉滋味无穷。继续打工虽挣的是三瓜俩枣,但也喜得无限惬意,惬意地让我和一只小狗展开战斗:
它是那爷俩花10块钱从菜市场淘来的。周身雪白唯两颗小眼漆黑却如皓月明珠般闪亮,肉乎乎的。进门后刚一放到地上,随发出凄惨的鸣叫像是地板咬了它的尾巴!女儿马上又把它捧到怀里”小宝贝,小宝贝。“整个嘴脸贴在那小东西上,不停撸着那本就光滑的皮毛。
”妈妈!妈妈!狗狗冷啦!你看它不停地抖呢!“女儿开始向我求助。
”那是它刚到我们家有些害怕,过一会就好啦。“我在厨房里忙着。
”妈妈!狗狗饿啦!它好像没吃早饭!“女儿终于找到一个我必须重视它的理由。
狗太小根本不闻我吃剩的稀粥,倒入牛奶,它像是闻到了母狗的味道,兴奋顿起很快舔光啦!女儿惊喜地发现,原来他们同属吃奶一族!(女儿也喜欢喝牛奶)我在卫生间里放一个纸盒给那小东西做窝,很快被女儿拎到她卧室的床边,像当初我哄她那般蹂躏它,直到其睡着,第一个夜晚竟然要安静度过?
夜半,我们忽然被女儿摇醒:狗狗在梦中发出奇怪的声音!碎步挪看,小东西蜷缩一团,舌尖在嘴巴里不停伸缩发出轻轻地吧唧,吧唧的声音。女儿惶恐地盯着我们,研究着我们脸上的结果。”跟你小时候一个毛病!“我丢下一句就懊恼地去睡了。女儿顿入迷林,老公告诉她:”它是在梦中吃奶呢!“又闻得那爷俩猥琐地笑声阵阵......
地板上不知哪里漏了水,这里一涡那里几滴。看着我拿着拖把神叨着,女儿像做贼似的用抹布擦着水渍。我马上叉腰露出原装“哇啦!哇啦!”痛恨地控诉着这一家的老小。
没过多久小东西熟悉环境后又胖了一圈。女儿看多了富人的遛狗,硬要带着连楼梯都下不去的肉团团去遛狗。抱着下楼抱着来到人稀车少的安全路段,放开它,自己先飞奔出去!肉团团拼命地追,追着追着忽然摔了跟斗,小家伙顺势一滚跳起来飞奔而去!前面飞舞着美丽的小公主,后面紧追着憨憨的肉球球,挣足了夏日傍晚纳凉客的回头率!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东西渐渐褪去“奶孩子”般肥嘟嘟的模样,背上隐隐现出两块黄斑,是这种杂交菜狗的通病,还好再没有其他杂色。这时的它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顽皮,聪明。
每天在那爷俩出门后,我都把它赶出门去,开始它只是趴在门口发出可怜地声音,不愿下楼,我拿出扫把给它屁股两下,它就飞快地下楼去了。
没几天,只要那爷俩一出门它就紧跟其后。它总是兴冲冲跑到那些妇女孩子身边,舔舔小孩子的手再追着尾巴左转圈右转圈。人们像耍猴一样快乐的同时并不介意它抢走孩子手里的食物。
为了食物它任孩子怎样践踏撕扯总是能像狗一样温顺。当然它也有它的狗友,常看见它们一路打闹追逐。它有时也从窗口仰视我,因我从那里给它扔过骨头。只有看见那两位主人回来,它才敢狐假虎威地尾随入室。
正值炎夏,它首先冲入卫生间“呱唧,呱唧”地舔饱水,然后挤入空调屋内,随意找一块地方五体投地。娱乐新闻常听劈腿一词,不知是否打这来到,料定都没有它劈得彻底。
好狗不挡道,它是彻头彻尾的恶狗!无论你从它身上来回抬几次腿,它始终保持劈腿闭目的表情,如不发现被趴扁的大肚子上下浮动,常错愕,它死了吗?
约有两个月光景,它已从只知贪吃疯野的狗丫头,悄然蜕变成亭亭玉立,多愁善感的狗姑娘,进入更广阔的世界。它比我更爱那爷俩,总是把他们送上车才回来,而我只负责关门。
它回来的路上一定看见了美丽的风景,常神情恍惚。它不再热衷于跟着主人回来,即使回家吃点东西就忧心忡忡想出门。我忽然想到,今天买菜的时候在纷纷扰扰的行人路边它的两个玩伴正在行苟且之事!看来早熟已非人类专属,狗姑娘思春啦!
发现狗姑娘的恋情后,我在那爷俩的威逼利诱下随锦衣玉食伺候。女儿抚着它那被撑涨的肚子问我里面有几只狗宝宝并带着无比幸福的期盼。我似乎已看到更多的麻烦在向我招手。
我被迫做着将来给它接生的准备,狗姑娘突然夜不归宿啦!我佯装和那爷俩同样着急地遍寻每个有狗叫声的地方,未果。女儿摔门扑床隔墙发出惊天地泣鬼神地悲诉:“我要狗狗!我要狗狗......”
此情此景感染了人前的戏子,一颗酸涩的东西受了地心的引力坠落在脚面湿湿的就像它那温润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