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花落去【第二章】中秋之宴
楚昕的流苏阁倒是热闹，萧潇的萱荣殿可就冷厉的多喽。正殿上，气氛凝固，浓郁的愤懑，这个殿仿佛生如地狱一般，让人胆寒。
一旁侍奉的丫鬟兰儿递给萧潇一盏上好了玉露茉莉蜜茶，许是萧潇的起火太盛，让兰儿奉茶的手直颤，杯中的茶水洒在木板上也是不少，兰儿微抬头见着贵妃的脸，那阴沉的样子，吓得她又立刻低下头，打颤的身体给兰儿的声音添了一份悲凉：“娘娘，这是清观买来的上好茉莉和皇上御赐的蜂蜜制成的。”
萧潇将茶盏一并抚到了地上，一声脆响，滚烫的茶水在地上升起白烟，温玉般的茶盏也是四分五裂，兰儿被吓的眼泪滚落到地板上，愣神着。
“还愣着作甚，还不滚？”萧潇低吼着
兰儿被吓的腿都软了，哪还来的力气站起来，便是一直没起来。
“来人，给我拖下去，随意处置了。”此话一出，兰儿便求饶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哭泣声，叫喊声，混杂着凄凉，似乎传遍了萱荣殿。
兰儿的事刚过去，就见一位小厮走了进来，正是扇香檐的小伙。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萧潇换了一个姿势看着自己的指甲，悠悠的问道。
“回娘娘，监司堂怕是因为上次香檐的事管的森严，奴才方才去时，正准备给些银两好让他们通融通融，没成想被撵了出来，着实进不去。不过，娘娘放心，香檐本就体弱，那几下怕是也熬不过今晚了。”
“你怎样问的？”萧潇不放心道。
“娘娘放心，他问我是哪家奴才时，我说的是楚答应身边的。怕是因为这个奴才才被赶了出来。”
“方沅，你算是本宫爹爹的亲信，本宫自是信你的，可这毕竟是宫中，待此事过后，便打发你去别宅，倒是你可别说本宫没给你好活。”萧潇听完方沅的话后，便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幽幽道。
“娘娘大可放心，老爷来前嘱咐奴才了，自不会轻扰娘娘的生活。”
“那边是极好的，食膳房的管事本宫是认识的，点点你去那打打杂也是可以的。不过，你可要记住，千万不要耽误本宫的事。”萧潇慵懒着身子，对着方沅道。
“奴才知晓了。”方沅跪地叩首道。随后，便是转身离开大殿。
荣华富贵的殿上再也无人叨扰，萧潇看着桌上那朵刚刚采摘来的月季花，那妖艳的颜色惹怒了萧潇“该死的白芷然，总有一天，本宫要把你踩在脚底下。呵，你有楚昕又如何，别忘了，我也是有人的。”一双满含杀戮的眼睛，咬牙切齿的发音，让这本就空寂的大殿更是镀上一层寒。
一双白玉靴，一身黄金丝御袍，束发里插上一支玉君簪，修长白皙，骨骼分明的手拿着竹简，默念着。
“陛下监司堂的颜大人求见。”小禄子低头说道。
“宣。”薄唇轻启道。
“喳。”
“宣～监司堂颜路进殿。”
话毕，走进来以为宽松乌黑官服的男子，生的俊俏，跪地淡声道：“臣颜路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回禀皇上，罪奴香檐因受不过行刑，咽气了。”
“可曾说过什么？”司衡看着竹简，淡淡道。
“只说着娘娘饶命，喊着冤枉。”颜路低了低身子后，道。
“依爱卿看，这主谋会是谁？”司衡放下竹简，斜眼望他道。
“臣不才，未能详查，罪该万死。”听完皇上的话后颜路颤巍巍磕头道。
“这件事搪塞过去吧，就说罪奴香檐全招了。退下。”说罢拿起竹简继续看。颜路抬头正想说些什么，但停了片刻仍未开口。向司衡行宫礼，退了出去。
瞧着颜路走出殿，没多久，司衡随手将竹简扔到八丈远的地方，道：“小禄子，朕累了，去南书房。”跑去八丈远捡竹简的小禄子连忙小跑着放好竹简，清清嗓音，道：“移驾南书房。”
这走路的空闲司衡在考量着，可到底还是没有头绪。迎面而来的确实铁幕将军孟常。
“末将孟常参见皇上，皇上……”还未等孟常说完，司衡便是道：“别礼了，不过都是虚名，九郎，有何要事？”与孟常同步，道。孟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瞧上司衡的脸色，很尴尬的一笑，跟着司衡齐肩。
“回禀皇上，皇上交代臣办的事臣办了。近日里，萧敬炎的动作百官可都是看在眼里，不过怕贵妃娘娘的枕边风都装作没瞧见。萧敬炎招揽江湖人士作为卿客，扬言是帮皇上救济百姓，挽救苍生，这实在是……”孟常说到这都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萧敬炎的无耻举动。
“那萧老头要是在闹大点就好了，这般细细的做拿来也不能去其祸患。到真是朕的父王认为的良臣啊！这个老狐狸。”司衡抬眼望天，说着说着就是一阵冷笑，满眼的轻蔑。
“皇上，那之后该如何？”孟常握拳问道。
“缓急之需，内应外围，棋子走得凶险。九郎，你乃是朕的心腹，你带着手下一同监视老狐狸，待证据确凿，密折上交，此后交于朕处理，不出余力，便可安然一时。”司衡听住脚，站在路中间，对着孟常道。
“臣，领旨。”孟常半跪在地，拱手说道。
“近日恼繁九郎甚多，你也是新婚不久回府跟弟妹叙旧几日再动身。”司衡咳了咳嗓子，道。
“那皇上，微臣这便领旨了。”孟常咧嘴笑道。
“不过给你些时日，瞧你这样子，待安定后，定找你三巡酒。”司衡拍拍孟常的肩膀，道。
想到这三巡酒，司衡便想起少时风流。
“只要皇上想，臣定当奉陪。”这话讲的是铿锵有力，似是誓言。
许是孟常是除了母后之外这皇宫中唯一一个能真心待的人了。
南书房
司衡正脱下衣袍准备就寝，小禄子端来一盒点心，弯腰道：“皇上，这些是萧贵妃亲自做的。说是前些天听皇上您跟皇后娘娘多说了几句点心，便捎人带来了。”
“呵，朕何时跟皇后有这般交流，便是无用之功。朕积食过多，不宜吃的甜腻，便是赐给你们。”司衡说完挥手让他退下。
可小禄子听后仍端着盘子，未有离开的打算。司衡见他不走，便是淡淡道：“还有何事？”
“陛下，皇后娘娘说快些到中秋了，想办场大宴，也为着陛下放松放松心情。总是忙于政务对身子也是不好的，便想着让陛下也去瞧瞧。”
待小禄子的话说完后，司衡冷笑一声“呵，无非是想让朕瞧瞧新来的妾室好让她拉拢人，朕不去。”摆明的话已经说了，也不见小禄子走：“又有何事？”
“太后娘娘嘱托杂家一定要让陛下去的，说是最好能衍下一位黄孙。”小禄子闭眸喊了出来。
司衡这话听了后，双手握拳，随后：“小禄子，你到底是朕的奴才，还是母后的奴才，你明知朕不喜这些，还敢提。”
小禄子听后，连忙跪地，话也不敢再说。司衡见状也是明白，无奈的叹了叹口气，摆手让他退下，道：“行了，别抖了，看你那怕死的样子，朕去，下去吧！”
小禄子这才抬起头，拼了命的站起来，行了宫礼就小跑着出去了。待寝室大门关上后，小禄子颤抖的心才恢复到原来的频率。心想着日后不管哪个娘娘传话都不能自己亲自来讲，不然铁定是活不久的。
流苏阁
“什么⊙∀⊙？中秋筵席？为何无人知会我？”正睡得朦朦胧胧的楚昕在打算睡回笼觉的时候，隐约听到筵席后，就再无睡意。蓬松的黑发，呆滞的眼神，俨然像傻了一样。看得佛清嘴角直抽。小主，咋能注意点形象吗？
“小主，刚刚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罗香到流苏阁来知会奴婢的，说是皇后娘娘希望小主好好准备。”说着便换来翠茗去打盆热水好为楚昕洗漱。
“准备……能准备什么，我一不是妃，二不是贵妾，就算准备了也是瞎忙活一场。就坐等着吃吧！”楚昕穿上鞋后等着佛清伺候。
“小主，前些日子小主不还跟奴婢说要改变战略吗？如今怎的自己先泄了气呢？”帮楚昕挽发的佛清说道。
“你小主不过是个答应，但这座位可是按着妃嫔的品级排的，你说我座哪？连着陛下的脸都瞧不见，如何转变战略？”楚昕拿起台上的眉笔给自己描了个柳月状。
“听罗香姐姐讲，那日除了吃蟹以外，还要吟诗作对，想来那是小主可以大显身手。”佛清给楚昕插上鲜花，道。
后拿着步摇的楚昕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吟诗～作对……”便是一片寂静。楚昕苦笑起来，想来那时爹爹说的还真是没错呢！
中秋前些天，各殿妃子都忙活着，想着如何能得到陛下的宠幸，如何能在众妃子面前出的头彩。便是五花八门一大推，都幻想着那天能一夜飞上金枝，成为金凤凰。面对这些妃子的心里，楚昕汗颜，她似乎真的啥也没备，清闲的在流苏阁里看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