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一)
每个人都像一个孤岛,无声地在海面漂流,所有的相遇都类似萍水之交,不深厚,不浅薄。 这个故事以仙侠为背景,以爱情,亲情,义气为骨架铺展开来。孤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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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城,名古城。
古城旁屹立着一座巍峨高山,不知何时起,人们为它取了个莫名其妙的名字:贝者山。对于这个名字,所有人都不知所以。但这个名字却很诡异地流传开来。
贝者山山腰有一处茂密的竹林,一所竹屋受着众星捧月的礼遇,被不计其数的笔挺的竹子包围。
“娘,他又去赌了?”
竹屋内一片狼藉,谢萍客头发散乱地坐在床榻。苏客台脑海中想象着一个潦倒模样的男子翻箱倒柜甚至不惜对妻子大打出手的情景,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谢萍客慌张地擦掉眼泪,理顺头发,握着客台的拳头,温柔地将拳头融化。
“客台,别胡思乱想。忙活了一天,肯定饿了吧。”
接过儿子在山上挖到的草药以及猎捕的山鸡,顺便用衣袖帮儿子擦拭脸上的泥垢后,走进了厨房。
…… ……
炊烟缕缕,绕着竹子袅袅升空。在空中盘旋停滞,望着这三口之家,不忍离去。
饭桌上。
苏客台先下手将鸡腿夹到母亲的碗里,然后露出得逞顽皮的笑容看着母亲的筷子悬在中途。
“娘,他现在的赌瘾越来越严重了,也越来越过分了。”
谢萍客对此避而不谈,既不向儿子诉苦,也未抱怨丈夫的不是。只是目露担忧地望着屋外越来越黑的天色。夹一块肉给儿子,顺便叮嘱道:“客台,快吃。天黑了,你等下提着灯笼出门迎你父亲一步。”
客台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会被野兽叼了去不成。”
谢萍客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斥责道:“他是你父亲。”
见母亲动怒,苏客台立刻服了软,不仅口上答应,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谢萍客见儿子还这般如孩童的模样,不禁被逗笑,取茶壶倒了一杯茶。茶中逸出竹叶的香气。
“别噎着,喝口茶送送。”
…… ……
“喂,我娘让我来迎你。”
其实苏亩远远地就看见了提着灯笼的儿子,只是自从自己染上赌瘾后,与儿子的关系是每况愈下,越来越紧张。儿子讨厌自己,自己也愧对于儿子。幸好有妻子在二人之间做调和,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本来苏客台是走在前面的,但是他故意放慢速度,走着走着也就落到了苏亩后面。
故意用这种小伎俩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和让他不自在。
“喂,今天又输了多少钱啊。”
“没多少。”
“总得有个数目吧,倘若外面欠了赌债。我和我娘好歹有个思想准备。”
“赌债是肯定不会有,你们放心。”
“哼,但愿。”
苏客台心中自是不希望他欠下赌债,但是近来也听说了不少赌徒的事迹,无外乎负债累累导致妻离子散。但是父亲,呸,苏亩却从来没有欠过赌债。母亲也从来没有因为父亲的赌瘾而说过离开的话。
其实,在苏客台心里,虽然苏亩未尽人父之责,但是这也并不足够让他狠心离开。不过母亲经常以泪洗面,略以推测也可知肯定是为了父亲的赌才会如此。为了不让母亲如此难过,苏客台曾经提过跟母亲一起离开,但每次母亲都是厉声斥责,从未应允。
…………
谢萍客站在屋外,看见黑暗中出现一团灯笼传出的亮光,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待灯光接近,却只有客台一人。谢萍客急忙迎上前,往黑暗中张望。
“娘,别看了。”
“你爹呢?”
“跟人走了。”
“谁?” “快说啊,谁?”
“一个老头,衣衫褴褛,疯言疯语,半途中突然冒了出来。说家里有赌局,缺人手……”
谢萍客如遭电击,一阵嗡鸣声掩盖了儿子的声音。她并不是因为丈夫又去赌而伤心,而是日夜提心吊胆的梦魇成真后的恐惧。
苏客台没有觉察到母亲的异样,自顾自地数落着苏亩的不是。等反应过来,才看见母亲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仿佛生命被抽空一样。
“娘,你别吓我。”
谢萍客拍拍儿子的手,安抚道:“别担心,我没事。”
然后转身进入屋内,若无其事道道,“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去接你爹。”
苏客台怔怔地盯着母亲的背影,满肚子不解,暗暗猜测母亲肯定有事隐瞒。
竹屋内的烛光失去了颜色,这片大地最后一片光明归于黑暗。苏客台躺在床上,透着竹窗望向夜空。原来悬挂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了无踪影,只残留着几颗稀疏的星辰镶嵌在夜幕之上。
今天真古怪。
眼皮渐渐无法承受睡意的沉重,在反复开阖之后,终于进入了梦乡。
…………
曦光透过窗户直直地照在苏客台的脸上,苏客台揉着惺忪的睡眼起了床,唤了母亲两声却无人应答。
苏客台简单洗漱后,走到母亲房前,轻轻扣门,然后又轻唤两声,“娘,娘。”
第一声,清脆而不拖泥带水。
第二声,短促而回音悠长。
苏客台推开门,为预料之中的空无一人而惶恐不安,追出门外,在所有母亲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呼喊。
除了风吹竹叶,婆娑一片,再无半点声响。
苏客台不知所措地坐在自己用竹子制作的秋千上,通向竹屋的唯一一条小径上一名女子缓缓走来。
真是稀奇古怪,平日这里鲜有人问津,昨夜今日却已有两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
思绪一塌糊涂的苏客台自然不会给来者多大的热情,待她走近也并未以正眼相视。事实上,苏客台思考的能力全部被母亲去了哪占据,根本无暇顾及不速之客。
女子没有因为被无视而恼怒,脸颊带着浅浅的笑,两瓣红唇间夹着一片绿色的竹叶。
“喂,你很幸运。”
苏客台沉默地暼了女子一眼,心中微微不快。
女子察觉到了苏客台的情绪变化,但她并没有在意,在她的眼里,或许她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对于眼前的无知者而言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颠覆。
“你很幸运,能从千万人之中被选中,拥有得天独厚的修习条件。”
女子余光观察苏客台的表情,他的不在乎,不好奇让女子有点动怒。好像热脸贴了冷屁股一样令人感到耻辱。
于是,女子言语中带着些轻蔑道:“不过你也别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天赋异禀。趁早别白日做梦,其实你被选中只是出于师傅对于众生的一种怜悯。又或许是出于师傅的一时兴致。”
苏客台起身,准备去昨夜偶遇疯癫老头的地方,希望能在那里找到苏亩和母亲。
“喂,无礼的小子。”
“我没兴趣。”
“真是狂妄。”女子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本想调侃一下这个幸运的小子,可不曾想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找了一身不自在。
女子轻而易举地擒拿住苏客台。任凭他如何挣脱都无济于事。
“小子,别不知好歹。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你却弃之如糟粕,不知是说你无知还是愚蠢。”
后来,苏客台惊觉女子竟然带着自己在飞。这对于十六年来都是与大地亲密接触的他来说简直匪夷所思。这就像蚂蚁突然拥有了雄鹰的眼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然后便是久久难平的卑微之感。
说到底,苏客台也只是一名未经世的十六少年。
…………
俗世之外有仙岛,仙岛之上有仙人,仙人遗世而独立,不知仙人是何仙?
如果你的视角足够大,当你俯瞰整个世界,你会发现世界被分为两半。一半是泱泱无垠的蔚蓝海域,一半是茫茫无边的浩瀚大陆。
意识再次清醒,苏客台发现自己在一片海域上空,向着一个孤岛渐渐靠近。
还有“咫尺”距离时,女子故意松开手,戏谑地说道:“小子,我在岛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