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飞舞 | 第二章·流离（3）塞上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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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希，承希，快醒醒！”
王承希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她缓缓睁开睡意朦胧眼睛，只见自己躺在一张装饰华丽的软床上，床边，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映照着母亲慈祥的笑容。
“母妃？”王承希揉了揉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快起来，看看母妃给你准备了什么？”说完，王承希母亲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袋。
王承希打了个哈欠，“母妃又给我准备什么惊喜了？”
母亲缓缓打开锦袋，只见锦袋中，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哇，珍珠！”王承希拍着手高兴地说。
“喜欢吗？”母亲将珍珠从袋中取出，递到王承希面前。
就在王承希刚要伸手接过珍珠的时候，雪霏一把夺了过去，“哇，好漂亮的珍珠，小姐，你可太幸福了！”
王承希假装生气，“臭雪霏，快还给我！”
雪霏将珍珠举得高高，得意地说：“小姐你要呀，那就来追我呀，追到我就还给你，哼~”
“别闹了，快还给我~！”说完，王承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追着雪霏出门去了。
“诶~你还没更衣呢，这孩子！”
雪霏举着珍珠，一路跑到菊苑后面的一颗樱花树下。
“哎~好累呀，跑不动了！”雪霏气喘吁吁地说道。
王承希追到跟前，“跑呀，怎么不跑了，哈？”
雪霏摆了摆手，“算了，跑不动了。”她将珍珠递给王承希，“给你给你！”
王承希用闪电般的速度夺过珍珠，并点了点雪霏的额头，“你呀，就爱欺负我，这是母妃送我的，待会弄丢了，你可要赔的，哼！”
雪霏捂着嘴笑了笑，“小姐挚爱的东西，我怎么敢……”雪霏说着说着，脸上突然没了笑容，话说一半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王承希顺着雪霏的视线望去。
只见在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华衣的中年男子，他正站在无边的光芒中，用慈爱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两个豆蔻年华的女孩。
王承希缓缓朝中年男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前面这位大叔，您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中年男人并没答话，只是一直微笑地向王承希招手。
王承希见他不说话，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与他对视。
只见雪霏快步跑上前来，跪地磕头道：“奴……奴婢参见陛下……”
王承希一脸诧异，“雪霏，你为何叫他陛下，当今王上不是我的王兄王楷吗？”
“小……小姐，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可以直呼太子的名号……”雪霏颤抖着说道。
“什么，太子？”王承希更加疑惑不解。
“承希，来，到朕这儿来！”那中年男子朝着王承希说道。
王承希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你是父王？”
中年男子露出一脸慈爱的微笑，点了点头。
“不。”王承希一边后退一边摇头，“你不是父王，父王早就去世了，现在高丽的王是我的王兄，你到底是谁？”
雪霏拉了拉王承希的衣角，“小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中年男子示意雪霏起身，“承希，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梦雅？”
“是。”
“那就对了，梦雅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中年男子席地而坐，“朕自认见过天下美女无数，但梦雅之美，清新脱俗，不仅如此，她还精通乐韵，博览群书。”
王承希睁大着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王。
“可惜，梦雅出身不好，朕当年本想力排众议，册封她为贵妃，但朝中诸位元老皆齐声反对，甚至欲以死进谏，朕方才作罢！”
王承希的眼眶顿时湿润了，“所以……所以父王就将我母亲安排在这菊苑小阁吗？”
“孩子，朕有愧于你们母女，为了弥补，朕特意从宫外选了最好的先生，教你乐韵，授你知识，以期望你能出类拔萃，早日让你母妃享福。”
王承希指了指雪霏，“那雪霏呢？”
“这小丫头本是朕身边侍女，朕不想你的童年孤孤单单，所以朕也决意让她一同前往菊苑小阁，与你作伴。”先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父王！”王承希啜泣着说，“您可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些，我要的是您真真实实的爱，我要的是您的拥抱，您的陪伴，您知道吗，在这些年，我恨过您，也怨过您，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无论恨多深，怨多重，都是徒劳，因为这些再多，也换不来您一点点的爱！”
王承希母亲从先王身后走出，跪在王承希跟前，哀求地说：“孩子，你父王也有苦衷，这些年如果没有陛下的照顾，你我母女恐怕要饿死、冻死在这深宫之中了……所以娘求求你，原谅你父王，好吗……求求你了……”
王承希赶忙跪下，用双膝代替双脚，挪动到母亲面前，“母妃，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梦雅……”先王强忍着眼泪，“你快起来，对不起承希的是朕，起来！”
“母妃，求求您，快起来，女儿承受不起呀……”
“母妃……”
“母妃……”
……
这天早晨，塞北荒原刮着无情的大风，它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这寂寥无边的大地上刻出一道道无法抹去的印记。
金国边防营异常寂静，将士们都待在营帐中躲着沙暴。
王承希躺在帐中双眼紧闭，额头上不时冒出大粒大粒的汗珠，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喊着某人的名字。
雪霏用湿毛巾为王承希拭去额上的汗珠，用手背探了探王承希的体温。
“哎，小姐，你已经说了一整晚的梦话了，半夜又发烧，还真的是不让人省心啊！”雪霏叹了口气说。
帐门被撩开了一条缝，风沙钻进缝隙，吹打在王承希和雪霏的脸上。
“你要就进来，快把帐门关上！”雪霏对着在门外探进头来的人说道。
来人正是完颜彰，“雪霏姑娘，公主怎么样了？”
“哎，烧已经退了，但还是昏迷不醒，口中还一直说着梦话。”
“哎，估计是公主一时无法适应塞北的环境，才染此疾，”完颜彰接过雪霏手中的毛巾，在烧水的锅中洗了洗，“医官说了，公主并无大碍，只需稍加休息，照顾公主的事就交给你了，务必令公主无恙，否则在下回到王庭交不了差，雪霏姑娘你也恐怕难逃罪责。”说完，完颜彰将拧干的毛巾递给雪霏，起身走出营帐。
雪霏拿着毛巾，呆呆地望着帐门，谁也不知此时的她，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
不知不觉已到正午，风沙渐渐停下，边防营的士兵们纷纷走出营帐，有条不紊地打扫着被风沙吹乱的一切。
雪霏强忍着睡意，悉心照顾着王承希，略显疲惫的脸上嵌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雪霏……”王承希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雪霏正出神地望着帐外。
雪霏一听是王承希的声音，立刻回头，“小姐！”雪霏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咳咳……”王承希咳了两声，“你就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咳咳……我要是醒不来，也要把你带走！”
雪霏赶紧喂王承希喝了口水，“好呀，我还怕你不来呢哼！”
王承希微微一笑，说道：“傻瓜，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雪霏嘟着嘴，拧了拧手中的毛巾，仔细帮王承希擦了擦脸颊，一言不发。
“雪霏姑娘！”帐门外传来完颜彰沙哑的声音，“公主醒了吗？”
雪霏望了望王承希一眼，王承希微微点头示意。
“噢……小姐她醒了！”雪霏高声答道。
“在下方便进去吗？”
“金使请进来吧……咳咳……”王承希边说边轻咳了几声。
完颜彰撩开帐门，行了捂胸礼，“公主身体是否好些了？”
王承希微笑地点了点头，“嗯……还没死……”
“呸呸呸，小姐，你说什么呢，你是铁打的身子，死不了！”雪霏边说边俏皮地望着完颜彰，“要死呀，也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们先死，哼！”
“呵呵哈哈哈哈~”完颜彰撸着小胡子笑道，“看来雪霏姑娘对我们金国怨恨甚深啊！”
雪霏撅着小嘴，一脸不屑。
王承希忍不住笑了笑，“金使莫怪，童言无忌。”
“无妨，公主开心就好，不管怎么说，公主是要成为我大汗皇妃的人，要是在下因这点小事而对公主动怒，到时大汗以对皇妃不敬为由将在下治罪，岂非是在下自讨苦吃，哈哈哈哈！”
“金使也姓完颜，莫非您是皇室宗亲？”
完颜彰背着手，露出一脸的优越感，“实不相瞒，我乃当今大汗族弟，严格说来，我也是一个王爷啊，哈哈哈！”
雪霏一听，顿时兴奋异常，“哇，原来你是王爷，怪不得这里的士兵都怕你呢！”
“呃……咳咳……”完颜彰整了整衣衫，“那是自然，就连这边防营主将，也要敬我三分……”
雪霏一脸怪笑地走到完颜彰跟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我说王爷大叔，你身上这羊皮大袄一定很值钱吧……”
“呵呵，雪霏姑娘真有眼光，在下这羊皮袄，可以换那赵宋的一座城池。”
雪霏拍了拍完颜彰的胸脯说道，“骗人的吧，有这么夸张嘛，一件衣服就可以换一座城，谁信呐！”
完颜彰一把抓住雪霏的手，笑着说：“雪霏姑娘，你已经是第二次动手打我了，在我们金国，如果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子有三次或以上的身体接触，可是要以身相许的哟！”
雪霏连忙将完颜彰的手甩开，“噫~~~我才不要嫁给你这个糙大叔呢，哼！”
王承希捂嘴笑了笑，“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呀，做个王妃，风光无限呐。”
“臭小姐，你又在损我了，我这辈子就想陪在你身边，哪都不去。”
“好了，公主身体初愈，还是多加休息为好，等公主痊愈，我们便可启程，大汗交代之事，万万不可延误。”说完，完颜彰行了礼便离开了。
“小姐，你再睡会儿吧，大病刚好，别太累了！”
王承希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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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流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