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下宣布决心――《为尊严而战》（21）

      12日上午，吴兆麟持手枪来到黎元洪的房间，说：“黎元洪先生，我们同志流血不少才换得今日成绩，举你为都督，而你面无表情，一问三不知，像个菩萨一样，这种态度，太对不起我们同志。我对你说，今日之事，不成你是拿破仑，事成你便是华盛顿，成败对你都占便宜。你再不下决心，我们只有以手枪对你了！”

      黎元洪说：“你年轻人不要说激烈话，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们。”

      “黎都督没有对不起我们，但是你的辫子尚未剪去，你身为都督该作一个模范，先去辫子以示决心。现在是民国了，你尽忠民国便是开国元勋；若尽忠满清，就该早点死节，二者必居其一。如今这么装模作样，实在令人不解。今天做都督的人很多，不一定非你不可，望三思之。”

      “你们不要再如此激烈，我决心和你们走一条路。你们说要去辫子，我早就赞成，你们明天叫个理发匠来把我的辫子剃去好了。”

      理发匠给黎元洪理了个光头，黎元洪圆头放青光。吴兆麟说：“放鞭炮，庆贺黎都督剪辫子！”

      鞭炮响过，落红满地，黎元洪当众宣布：“元洪不德，受各位抬举，众意难辞，自应受命。我前天未决心，昨天也未决心，今日上午还未决心，这时是已决心了，无论如何我总算是军政府的人了，成败利钝，死生以之。”一片热烈掌声。

      黎元洪宣布决心，军政府筑坛祭天誓师。祭坛高筑，坛前燎火熊熊，坛上设轩辕黄帝灵位，灵前设香案，陈玄酒，两侧立十八星旗。黎元洪宣读誓词：“元洪投袂而起，以承天庥，以数十年群力群策呼号流血所不得者，得于一日，此岂人力所能及哉！日来搜集整备，即当传檄四方，长驱漠北，吊我汉族，歼彼满夷，以我五洲各国立于同等，用顺天心，建设共和大业！”誓毕，三军鸣枪，山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