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文杂叙
佳节加工作,已经十几天没有写过字了,恰逢周末,无所事事,又拿起笔架上的笔,聊聊几个字记录近时近日,所见所闻,以求抒发心中郁结,便于今后回忆。
我写字的习惯大抵是以前老师要求写日记的习惯,那时候写日记多是为了完成老师的作业,所以日记本就多流水账以样的文字,如某某天发生某某事,某某天无所事事几个字。清明回家,收拾书架的时候把小学到高中的日记本拿出来看了以下,其中大部分的记载早已经忘记,日记中的故事因何而起?结局如何?心情如何这些我早已经忘记了,忘记了感受,事情的经过自然也就模糊了。
白居易说,诗歌合为事而作,文章合为时而作。这句话我自接受了一半。白居易所说之时与事,大抵都是说社会问题,所以白居易的作品就像是鲁迅的作品一样,在文学评论家的眼中他们的作品都是一把武器。我写字也不喜欢无中生有,无病呻吟,最反感的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我写字没有白居易和鲁迅那么强大的能量,也做不到文章务必有补于当世。大抵行文走笔都是在某时某刻,某情某景,心中突然有少许触动涟漪,然后发之于笔,记之于纸而已。
最近读钱穆的著作,看到了钱穆引述自章学诚的一个史学观念“六经皆史”。其实我们大可扩而论之,何必六经,一切作品从某种程度来说都是历史。所谓历史,说的就是人的事,文章,由人写,由人读,所有的文章,自然都可以说是记录了历史。我想《诗经》的那群作者创作的时候心中应该从来没有想过会留在青史上,只是心中情感无处宣泄,然后做成词,唱成歌罢了。
行文杂叙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行文之时都是有感而发,或开心愉悦,或沉闷郁结,或悲痛难忍,找不到能够倾听的人,心中有念天地之悠悠之悲凉,所以才行之于纸上。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所谓的妙手,必定是在感情充沛的时候,如曹子建七步成诗,让人不忍卒读。如李白醉酒,月下独酌,让人于寂寥之中又得一豁达。如陈子昂登幽州台,悲寂之情盈纸而出。在我心中,文章非天成,也非妙手偶得,不过都是心中感情自然迸发罢了。
行文杂叙文字是没有感情的,没有感情的文字之所以读完让你哭,让你笑,都是作者的感情充斥于纸上。没有作者感情的文字,在中国甚少流传,也甚少能动人心弦。
《老残游记》序言写到,《离骚》为屈大夫之哭泣,《庄子》为蒙叟之哭泣,《史记》为太史公之哭泣,《草堂诗集》为杜工部之哭泣;李后主以词哭,八大山人以画哭;王实甫寄哭泣于《西厢》,曹雪芹寄哭于《红楼梦》。
文章喜悲,都是作者心中感情的流露。行文记录自己的喜悲,纵使无名小卒也有机会记载在《诗经》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