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疏疏月又西114借钱
篱落疏疏月又西114借钱
乔远寒犹豫着，可他还能找谁凑这笔钱?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母亲?他不自觉地苦笑，他的心中生出无限寒凉。这是蔷薇开得极好的季节，他却觉得，自己的生命如在严冬。他无法停靠，不能停靠，他得撞破头颅，流着血汗与运命较量。
乔远寒刚走到刘厂长家所在的二号楼便撞上了刘厂长。
刘厂长拽住乔远寒：“我正要去寻你呢。我听保卫科的老戴说，有人到你宿舍闹事去咧，为啥?”
“刘厂长，人家赶来要债的，我在外面欠了四万多块钱的账。”乔远寒不想隐瞒刘厂长，眼前的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你咋欠咧这么多钱？”刘厂长直咬嘴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乔远寒。
“欠账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乔远寒叹息了一声：“刘厂长……”
“远寒，你还想买家属楼，还想还债，你最起码要够一件事的钱！”刘厂长也替乔远寒着急：“厂里七月份要缴房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没钱，你爸又走咧。我给你凑钱也只能先凑一头。”
“刘厂长，我答应先还给人家两万。”乔远寒觉得问刘厂长借太多，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你明儿到我办公室来。”刘厂长拍了拍乔远寒的肩膀。他得帮乔远寒。
上个月夏主任亲自给刘厂长打电话，说是要调走乔远寒，刘厂长当时很难过。他舍不得乔远寒走。如果工厂还能维持下去，他想让乔远寒接替自己的位置。
刘厂长当时亲自和乔远寒谈话：“远寒，我着实舍不得你走。但咱厂现在这种情况，我又怕耽误你的前程。”
“刘厂长，我现在不会调走的。我知道你想让咱厂打破国营企业破产的怪圈，我和你一起努力。以后就是咱厂走到破产的地步，我也不后悔！”乔远寒当时毫不犹豫地说。
刘厂长当时拍着乔远寒的肩膀，红了眼眶：“兄弟，谢谢你陪我。”他比乔远寒大十几岁，就在拍乔远寒肩膀的瞬间，他已经认定了这个兄弟。这份同舟共济的情意让他感动。
乔远寒回了宿舍，刘国庆和王梓都坐在寒云宿舍里：“刘师，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刘国庆从自己工服里掏出来五千块钱：“都是寒云惹的祸，我也没有多少钱。这五千块钱借给你。”
王梓拿出来两千块钱：“你知道，我是个攒不下钱的人，也就这么多了。”
“谢谢。”乔远寒不知道说什么，他心里充满了感恩。他接下了刘国庆和王梓借给自己的钱。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刘厂长把乔远寒叫到自己办公室：“我先借给你两万。到你交房钱的时候，我再借给你三万，其他的就要你自己想办法。”
“谢谢。”乔远寒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凑了不少钱。
刘厂长拍乔远寒的肩膀：“向来同甘易，共苦难。咱厂好多有条件调动的都走咧，唯独你愿意陪着我熬这苦日子。你帮我，我必须得帮你！”
乔远寒从刘厂长这里拿了钱后，去银行存款。当他存过钱，拿到存折本时才发现存折上多了两千多块钱：“你好，这个账户上有人转账，你能帮我查一下是在哪个地方的哪个银行转的账吗？”乔远寒急切地问。这个存折是寒云和自己一起办的。能知道账号的只有寒云和自己，显然钱是寒云转过来的。
银行的工作人员惊奇地看着乔远寒，他摇了摇头，开始叫下一个人。
乔远寒安慰自己，寒云能每个月给这个存折上转账，就说明她一切都好。他太想知道她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回厂里?她在做什么样的工作？
乔远寒回到厂里，他从碳化办公室上三楼，经过陈建斌办公室门口。
刘国庆这会儿坐在陈建斌的办公桌上：“建斌，你借不借给我?要不，我今儿黑到你屋吃饭去。”
“你下来，不借，就不借给你。”陈建斌翻着报纸。
刘国庆翘起了二郎腿：“建斌，你知道我这嘴不把门。我就害怕，我要是见咧你老婆，把你小老婆的事情说起……”
“刘国庆，哪里有你这样借钱的?你这是变相威胁！”陈建斌气呼呼地瞪着刘国庆。
“急啥呢？看看，你都成斗鸡眼咧……”刘国庆在陈建斌身上胡乱比划。
“我又不是个女人，你胡摸啥呢？”陈建斌着实磨不过刘国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千块钱，塞给刘国庆。
“太少，太少。你前两天飘三页都输咧五千，借给我五千，权当你输咧。”刘国庆拽住陈建斌。
“刘国庆，我就说你的脸皮都贴到城门洞子咧，借钱还讨价还价?去，去，去，蹬你的三轮车去。”陈建斌推刘国庆。
“我接送你娃上学，包月，一个月三十咋样？”刘国庆又提起了这事。
陈建斌气的变了脸色：“我再给你一千，是送你的，不要咧。你再甭胡缠咧。”
刘国庆拿了钱出了办公室，看见了乔远寒。他冲乔远寒吹了个口哨：“我刚才拾咧两千块钱。”他没有了生活费，缠着陈建斌要了两千。
“刘国庆，你这个月没有工资。”陈建斌冲着刘国庆嚷嚷。
“行，我把我婆娘，娃放你屋吃饭去。”刘国庆拽住乔远寒，他硬要再塞给乔远寒一千块钱。
“刘师，你自己留着吧！我借够了。”乔远寒推给刘国庆。
“够啥呢？你还要买房呢，寒云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刘国庆硬是把钱塞给了乔远寒。
王梓跑到了办公室门口：“远寒，我正找你呢，你妈来咧！”
乔远寒直接往三楼走：“你给她说，我没在。”
“你没在?在我面前的是鬼?”范美娟挎着包，拦住乔远寒。
“我上班很忙。”乔远寒躲开范美娟，他往楼梯口走。
“乔远寒，你给我站住。”范美娟吼了一声，她拽住乔远寒往料场走：“我给你送钱来咧。我没有五万，给你拿了四万。这是我的私房钱，记得给我还。”她把自己的包里装的小黑包递给乔远寒。
“我本来就是问你借钱。咱俩该当面点清。”乔远寒没有接范美娟递给自己的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范美娟哼了一声打开了黑包，可包里并没有钱。她记着自己装好了钱才出的门，可钱呢？
乔远寒看着范美娟很无奈地笑了笑：“你真会演，我差点就信了。”
范美娟愣愣地站在乔远寒背后好一会儿，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怀疑孙志刚，又怀疑孙志刚的儿子。她跑出厂门拦了辆出租车。
范美娟回到家里，孙志刚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边哼着曲。
“孙志刚，你卑鄙，你翻我包了？”范美娟拽住孙志刚的胳膊。
孙志刚甩开范美娟：“你想干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