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一次闹心的旅行

        我不是一个习惯于怨天尤人的人，今天却忍不住无数次地抱怨：这鬼天气，怎么早不下雪，晚不下雪，偏偏这个时候下；我不是一个信佛的人，今天却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别下了，快别下了，老天，你就眷顾我一次吧，让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回来……

        人常说好事多磨，可这次早超过了一波三折地回环曲折，却依然没成为期望中的“好事”。

        国庆假期间，外甥女苗仔和新婚丈夫华仔回老家探亲，和儿子女儿玩得很开心，临走，让弟弟妹妹放假了来广州玩。或许是一句无心之言，可对儿子而言，却成了日日夜夜的期盼。

      老公本来就不放心他们俩出远门，因为孩子还没离开大人自己出去过呢，再加上是第一次坐飞机，取票、托运行李、安检、找登机口……这些程序自然也不知道能否妥善办理，他迟迟下不了决心，这个态度让儿子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了即将放假，却有期末考试这座火焰山。儿子卯足了劲儿，想为自己争取到谈判的资本，结果却事与愿违日，与心目中的前三名失之交臂，正应了“有心栽花花不成”，志在必得，却失之交臂。那段时间，儿子很沮丧，不知道偷偷哭过没，但伪装出来的无所谓却让人很心疼。我一时心软，觉着成绩是很重要，但我更想在有时间的时候让他多一些阅历和见识，在生活中茁壮成长。女儿上了高中，学习成绩一退再退，压力很大，休息日整天在数理化中跌打滚怕却不见成效，想让她放松放松，换一种环境，或许能换种思维，渴望奇迹出现，能找到学习的原动力，从而敲开知识的大门。我软磨硬泡，又是讲道理又是说好话，老公才勉强同意了。

      终于要启程了，儿子兴奋得睡不着觉。可刚出发，半路却杀出了一个“冠状病毒”，我们还没到咸阳机场，在疾控中心工作的小姑子从专业的角度告诫我们要三思，我和女儿当时就犹豫了：要不我们明天原路返回。这个决定对于儿子而言，那可不亚于晴天霹雳，他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最后弱弱地说了一句：你们真这么决定了，我绝对不无理取闹。晚上，我们住在宾馆里，儿子辗转反侧，彻夜未眠，我也好纠结啊，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是他那句言不由衷的话和说话时无奈的表情。

      一向行事谨慎的老公，或许太宠儿子了，竟超越了安全底线——似乎是在赌博——没有那么严重，来都来了，让他们去吧！就这样，我们把宝贝们送上了去广州的飞机。

      事实并不像我们预料的那样乐观。随着疫情一天天地蔓延，我们的心也被揪着扯着，无处安放。孩子们的心愿也无法实现了，到昨天所有的景点、游乐场所都关闭了，他们渴望去的白云山、港珠澳、黄埔军校都没去成，唯一庆幸的是去了长隆野生动物园，亲眼见识了广州的小蛮腰，体会了不一样的春节习俗，也算不虚此行。

      我们先把回程的高铁票改成了提前两天的飞机票；武汉封城，我们又把飞机票再提前两日到今天早晨。凌晨四点，我和老公出发，去飞机场接孩子，偏偏天公不作美，刚一出门就开始飘雪花，越走雪越大，路面湿滑，我们的车就像耍杂技的一样在路上任性地漂移，国道上跑二三十码，高速上最多四五十码，三百多公里的路何时才能到达？我们从没想过要停下，一想到孩子已经在飞机上了，再难今天都必须坚持走下去。这真的是最后一道考验吗?如果前面所有的心理煎熬算作是“苦其心志”，那这一回不就是“劳其筋骨”吗？难道是上天将降大任于我们吗？

      好在返回时，太阳出来了，冰雪融化了，孩子也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今晚，我们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但愿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也像今天的雪一样，虽来得猛，但能走得快一些，尽快还我们一片艳阳天!也真诚地希望号称万物主宰的人们能够清醒清醒，不要贪图一时满足而自掘坟墓，敬畏自然，敬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