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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我

2020-04-21  本文已影响0人  苏格拉米

说起父亲与我的关系,心里思绪百般复杂。早年间,我和父亲的感情并不好,甚至常有人调侃父亲和我的关系完全不像寻常父子。小时父亲极少在家,长大后自己出门在外又长年不归。都说时间和空间在情感当前没有距离,父亲和我之间却因此有了很大的隔阂。

打小学三年级始,父亲与我便极少见面了。那时交通、通讯尚且不便,一年里与父亲一起的日子不过是年间寥寥数日。有时父亲无暇回家,便是一年里都见不到一面了。

年幼时无知,更不懂得大人们世界里的百般无奈。看到别家孩子的父亲带着孩子,心下对父亲埋怨又暗暗多了几分。母亲常常教育我要体会父亲的辛苦,但儿童的是是非非又怎么能理解复杂的是非对错呢。

许是习惯已成自然,许是已来不及播种父子间爷们情谊的种子,我和父亲间确实有着一种近乎淡漠的情绪。多年后,当父亲和我都意识到培养彼此间的情感时,已经到了可以同父亲把酒言欢的尴尬年纪。而在很早很早的之前,父亲显然没能意料到这样的结局。

如同大地于树苗的重要是不可或缺的,少年时的我关于父亲唯一的感受就只是一个称呼、一个身份的象征,一个熟悉而不可缺少的陌生人。

到了青春期叛逆的年纪,上学的费用越来越高,无业的父亲更加奔波于沿海各大城市的车间日夜操劳。见面的机会几乎没了,唯一的沟通,都只能依靠街边的公用电话亭来实现。于是本就存在隔阂的父子,彼此的距离更加的遥远了。

情感淡漠着,时间流转着。不知何时,父亲的脸上已然布满岁月雕刻过的痕迹,回家后的他明显多了中年人的唠叨,虽然见面时间一如既往的仓促,但当面的叮嘱和关心的电话却越来越多了。我并不能够确定存在于在父亲和我之间的沟壑在慢慢消失,但多年的的历练已经使我明白一名父亲的无奈。

父亲没什么文化水平,或许在他有限的知识里并没有关于怎样陪伴孩子成长的内容,才会在年轻时忽略了与儿子的谈心交流。一定是这样的吧?一定是这样的!

朱自清先生说的是对的,时间总在吃饭洗手甚至发呆的时候匆匆走过。似乎匆匆一瞬间,父亲肩头的担子悄然间便需要我来接过。在父亲期盼的目光里,我背上沉重行囊跨过父亲走过的渡桥,摇起了一叶被取名为责任责的偏舟。

在穿行过静默山水、摆渡了峡谷渡口之后,我似乎明白了父亲当年的苦衷。用当下流行的一句话形容,“成年人的世界里哪儿来那么多的容易,还不是要自己承担着一切的艰难困苦。”

有那么一个瞬间,当父亲关切的话语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时,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年近三十了,才迟迟明白父亲的爱从未停止。在与父亲举杯对饮的那一刻,所有的间隙都已随云烟消散。我知道,往后的日子里父亲和我还会有分歧,但父子情谊的种子已在那一杯酒的酣畅淋漓里顷刻间长成了苍天巨树。

我的父亲,头发已经有了斑驳的白,挺拔的身材有了些许的佝偻。我的父亲,他已经不再年轻,已经不能也不用每月按时按量给我上学吃住的费用了。我的父亲,从一个青春蓬勃的年轻人成为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前辈。可我的父亲,在我心里已不再是那个陌生的父亲。

父亲与我关系缓和得不算早,但此刻的我却庆幸能够在正值壮年的岁月里与父亲觥筹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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