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还乡》（二）

欢迎大会正式开始。市长进行了热情的发言，他代表全体市民对富婆返乡表示热烈欢迎，还对富婆学生时代拿不出手的成绩及一些不当行为进行了粉饰恭维。

富婆不负众望，当场宣布，准备捐献给居伦十个亿；五亿归市政府，五亿分给各家。

但是她有一个条件，她要花十个亿为自己买得公道。

四周一片死寂。

市长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夫人？”

富婆：“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意思。”

市长：“可公道是不能用钱买的呀！”

富婆却说 ：“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到！”

原来多年以前富婆怀了伊尔的孩子，可是伊尔却否认孩子是他的，还用一升烧酒找了两个证人在法庭上做了伪证 ，导致富婆被抛弃后孩子死了，自己也沦为妓女。

所以，富婆的条件就是：只要有谁把伊尔杀死，她就给居伦十个亿。

伊尔很生气，小妖精！你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是早已过去的事了，生活一直在朝前走嘛！

富婆回答， 生活是一直在朝前走，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忘记。现在我们已经老了，我要把我们俩的旧账来一个了结。

市长很气愤，义正词严地拒绝：“我们还生活在欧洲，不是生活在洪荒年代。我现在以居伦城的名义拒绝接受您的捐献，以人性的名义拒绝接受捐献。我们宁可永远贫穷，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满血迹。”

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富婆只说了一句话：走着瞧。

接下来小城里发生了奇怪的现象。市民纷纷开始赊账消费。妇女们买一些昂贵的牛奶黄油白面包巧克力，男人们买一些名贵的烟酒。他们还都换了新鞋子。可这些花销，他们根本无力偿还。

伊尔敏捷地嗅出一丝危险气息，他不再因居伦城拒绝富婆的提议沾沾自喜，他先后来到警局和市政府，要求警察局长和市长以挑唆谋杀的罪名逮捕富婆，可均遭拒绝，理由是并无人实施对他的伤害。

伊尔还发现，警察局长新装了金牙，穿了新鞋；市长换了香烟和领带，还请人设计新市府大楼。

伊尔感到危机四伏，他恳请市长把富婆逮起来。

市长倒为富婆说了一句公道话：“苍天在上，那位夫人并没有做过什么完全不合道理的事情，而你自己倒曾经收买过两个小子做伪证，使得一位姑娘吃尽苦头。”

伊尔却说：“这一苦头给她带来几十个亿啊，市长先生。”

市长还告诉伊尔，他接不了班了，大家拒绝夫人的建议，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原谅他的罪行。

伊尔看到大家在装饰富婆带来的棺材，他看出来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人来杀死他，他也相信总会有一个人那么干的。

伊尔又来牧师处寻求慰藉，牧师告诉他不应该害怕肉体的死亡，而应该害怕灵魂的死亡。

牧师还意味深长地说：“多年以前，由于你为了金钱而背叛了一位姑娘，所以你以为现在人们也是为了金钱而背叛你。你这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这是很自然的。我们恐惧的根源就在我们自己的心中，就在我们自己的罪孽里。假如你认识到这一点，你就能战胜那折磨你的东西，你就会获得战胜这种烦恼的武器。”

伊尔却告诉牧师，谁家赊了洗衣机，谁家又赊了电视机，唯独没有时间忏悔自己的罪过。

这时外面传来两声枪响，吓得伊尔倒在地上。原来是富婆的黑豹跑了，被人用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