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历史就是一个个人（三十九）

雷帝伊万四世（1530~1584）

      写这个暴君的时候，忽然有一些同情，虽然对他的暴行深恶痛绝，但想想他的童年，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伊万四世3岁时老爸死了，叔叔尤里想趁着孤儿寡母一尝至尊，结果事发下狱饿死地牢。伊万的母亲叶赫琳娜·格林斯基得到众多王公的支持，摄政达五年之久。这个狠毒的女人害怕权力旁落，把小叔子一个个毒死，然而一天她突然倒在花园中，毒发身亡（据说是被政敌毒杀）。太后的面首奥伯伦斯基被伊万骗进宫来，用斧子砍断双腿，被狱卒活活打死。但是因为长期得不到母爱的伊万，却很依赖的护士（育儿嫂）奥伯伦斯基的姐姐奥格拉芙娜，受弟弟连累，被送进了修道院。

      没有了奥格拉芙娜的照看，八岁的伊万被新来的看护取乐，他和聋哑弟弟（尤里）时常挨饿，穿着破衣烂衫，伊万成了住在自己皇宫里的乞丐。朝堂上两大家族争权时时发生械斗，时不时有武装的士兵冲进皇宫，把伊万踢到一边，相互开火。

    伊万不能反击，他幼小的心里逐渐变态，转而向无抵抗力的动物发泄。把小猫小狗从高墙扔下，看着它们死去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发泄；拔下金丝雀的羽毛，刺瞎它们的眼睛，撕裂它们的身体也是常有的事情。

      十三岁那年，伊万四世因为亲眼看见四年前自己的玩伴被当权公爵扒皮，在他未获加冕，仅仅取得一些亲政权力时，他就将这位公爵的长子抛入野狗群中撕碎。

      1547年，十七岁的恐怖伊万正式登场加冕，俄罗斯第一任沙皇登上了历史舞台。他的第一任妻子是自己选的的下级贵族的美女安娜塔西娅·洛曼诺芙娜。不管怎样，第一任妻子在世的十三年，伊万除了时不时虐杀个动物，并表现的非常神经质以外，经常杀个自己的仆人也许与童年阴影有关。

      但是事实上也并非如此，一件小事足以改变人生。1553年3月，征战路上伊万突然病倒在军营中，确诊是不治之症脑炎。所有人开始准备皇帝的后事，垂危的伊万把所有的贵族叫到病榻前，要他们宣誓效忠小儿子德米里希，却看到的只有幸灾乐祸的眼光。一个月后，伊万奇迹般的康复了，他发誓要铲除这些贵族，建立高度中央集权的国家。祸事紧接而来，两个月后，夫妇俩去教堂庆祝伊万的康复，宫廷护士（保育员）不慎失手把年幼的王子扔出车窗，淹死了。皇后就此一病不起，1560年的夏天终于郁郁的离世。伊万的愤懑终于爆发，以后每次发作都充满着狂躁与自责，虔诚已被神经质所代替，开始怀疑身边每个贵族权臣。但缺乏有力的证据，于是秘密的拷打、裁决，恐怖的清洗开始了。

    当然1570年，因为一些未被证实的背叛罪名，伊万四世屠杀了整个诺夫格罗德城和波斯科夫城。全城的居民都被拷打、鞭挞、活埋、被猎犬撕咬。居民都被绑在雪橇上，推进还结着冰的伏尔加河。可能这场屠杀中的戾气太大，沙俄的天灾一直不断，1579年的瘟疫让整个国家失去了十分之一的人口，而莫斯科也无端葬送在火灾和鞑靼人的洗劫之中。

      在和疾病对抗了将近五十年以后，他还是试着提炼摄取水银，他的卧室中就有个大锅炉，沸腾着致命的水银蒸气。根据后来对他的尸检，这位暴君早已深度的水银中毒。1584年，他突然倒在棋盘边，一阵抽搐后死去，惊恐万状的侍从听到他最后的咕囔是：“宽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