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4)

少年心(4)

文：南岸风云

全名：少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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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和哥哥在凌云水库边戏水时，太阳已接近黄昏，哥哥有好几次叫我离开，可是我一从浅水边站起来就有汗水毫不犹豫的从脊梁上流下来，于是我就劝哥哥，哥 ，我们去深水的地方洗洗吧！哥哥最初犹豫不决，最后咬了咬牙说，行。

我没有想到我下水不久，腿肚子就抽起筋来，我大声向哥哥呼救，哥……哥……一声还没有喊完，就有水向我灌过来。

哥哥在没有丝毫的犹豫奋力向我扑过来，把我艰难推上了岸，自己却没有声息地消失在幽深的水库里，我泪流满面地大声呼喊，远处割麦子的人向我们跑过来，许多人跳下水去救却一无所获。

我目睹了哥哥在我面前消逝的所有细节，哥哥进入水的一瞬间，那双伸入空中的胳膊在我面前至今还是栩栩如生，这一画面在接近二十年后，还那么鲜活。想到这些我总是心潮难平，接近英雄一样的哥哥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他的手已抓住了我的心。我无法回避这一切。有时候我站在当年我戏水的石头上，就想起和哥哥在这里打飘的情景，石头在水上的姿势和哥哥地消失竟有些相似。

没有让人想到的是从那一刻起，我身上具有了哥哥的脾性，并且影响了我很长时间……

我哥哥最大的爱好是画画，他对画画具有天生的灵性，当初他的一副画使我消沉了五年。在哥哥走了不久，我就继承了哥哥的铱钵喜欢上了画画，这使父亲伤心透顶。大家都知道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画画是不入流的，几乎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是没有出息的具体表现。而我哥哥画画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乡村的小学里没有美术老师，他就到处借小人书，从那上面吸收养分。为了这个我父亲曾对哥哥大打出手，哥哥含着泪把小人书都藏起来，因为他不想惹父亲生气，只有在手痒痒的时候偷偷地画一些白描。父亲对哥哥的表现出了极大的伤心，在许多夜晚父亲都为此而深深的叹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我哥哥程木走了，我走上了程木不务正业的道路。

在这件事上，我很执着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我沿着哥哥的道路踉跄前行，父亲对我的失望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是我视而不见背地里我迷上画画不能自拔。也可能是哥哥的原因父亲对我温和了许多，他只能对我点到为止。

留在我床头的是哥哥的一副白描：这幅画的构图比较简单，四匹马姿态各异，线条流畅，或粗或细，肌肉饱满，骨骼粗壮，姿态优美。有的回首昂叫，有的埋头力奔，有的抬蹄长嘶……个个姿势挺拔，让人感到有一种气势在纸上流淌。我不知道哥哥在暗示我什么，在这些简单的构图中我似乎看见哥哥对我们兄弟注入了很多的期望，他又似乎在嘶叫那个时代对他的各种压力，在众多的压力面前他只能选择这一种发泄方式。

也许哥哥的画延伸了他的生命，如今这幅画还鲜活如初。

父亲对我很冷淡几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也许是我的态度使他伤心，也许是哥哥的事情使他念念不忘。可是父亲对堂弟程雨的态度和我有天壤之别，虽然程雨不如程森聪明乖巧，但是程雨这小子很有眼色，这也是我叔叔引以为荣的地方，如果父亲去叔叔家，程雨就马上给父亲搬小凳子，还去倒水，这在我看来有些做作，但是父亲却装出很高兴的样子，扶着程雨的小脑袋说，木头，真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比石头强。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言不由衷，心里也酸溜溜的。当时我不服气地倚在墙上望着远处公路上的几只公鸡追逐一只母鸡，我心里感到有些好笑，听到他的话我只是抬了抬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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