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别,此生无缘
又一次听到罗永娟的《胭脂泪》,其中有句“心有千千结,不忍吐离别……若离别,此生无缘”把我的思绪带到八年前。
那时我们第一次参加完高考,那年我落榜。而你考上了一所还可以的大学。我跑了大半个中国,最后还是回来复读了。而你去了大学的校园。
那时候你每逢周末给我打电话,我几乎每次听到你声音都是挂断。我对你有恨,因为你,我没有一路当学霸,没有考入理想的学府,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而你脱离了中学进入大学生涯,算是展翅高飞了。
复习那年冬天,一个大雪的早上,你给我打电话,那天我却接了。想到高中的校园里,在花园处,你带着三五好友潜伏在我每晚几乎和朋友必去散步的地方,那天是雪夜。你投雪球砸了我一身的雪。我猝不及防。
处于本能,我气鼓鼓得大喊,哪个给我出来,给本大姐道歉!虽然那时候我只有十五六岁。后来你出来了,高高的个子,皮肤黝黑。一双略带忧郁气质的大眼睛,却炯炯有神。你低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敢抬头看我。
同样的下雪天,不一样的年轮。电话那头的你温柔地对我说:“我现在家里,刚洗完头准备用吹风机吹头发,我五六岁的弟弟隔壁邻居叔叔家的儿子问我,哥哥下雪天你最想和谁打电话聊天。小朋友说他想外面打工的妈妈了。”
你说听完小弟弟的问话,你毫不犹豫的拨打了我的号码。因为脑子里第一反应一闪而过的是我的名字。虽然每次电话那头的我,都是礼貌性地“喂”一声,你这边一说我是小朱,剩下的只有通话挂断的声音,你还是拨了电话。
这次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我不想你再打电话过来。我直接讲“高中时对异性的欣赏是懵懂的,而我还不懂得喜欢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说喜欢是我自己的事,你说等我考入你所在的大学,和我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你说听我爸妈那时候自由的婚姻,听我讲我爸爸对我妈妈的好,你不会动手打我一下,甚至不会开口骂我一句。我记忆犹新,那年那月那日那情书,那青春。
我知道你很好,却觉着自己还在复读的路上还有梦想没实现。一方面不想分心,另一方面我又怕你大学生活过不好,牵挂我这样一个过去青春里的人。我说“若离别,此生无缘”你听听这首歌唱得多好,符合我们。我挂了电话。
之后,你再也没打过电话给我。我也安心学习了。
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我考上了一所省内还算可以的大学,和你不在一个城市。后来你几番打听,知道了我所在学校的地址。你变幻着QQ号和我聊天,说是认识的人。好几次你坐车到我所在地方的火车站而每一次我都推脱。
后来你给我发信息讲,一次次失望便不再抱有希望。你说从此后不再打扰,愿彼此安好。你说从此以后你只爱你自己。因为第一次想去试着爱别人,被拒绝了,不想再被拒绝。
再后来,听朋友讲,你大学期间从来不去上课,自己把自己关在宿舍,不是打游戏就是睡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甚至讲,第一次追女朋友没成功,有了阴影。他们说你第一次喜欢女生如我铁石心肠,一辈子毁了。我有点愧疚。
他们还有人给我讲,你们三五好友打牌,都是高中的最佳玩伴,只要有人说到我的名字,你立刻陷入沉默,不再说话,然后就是去学校操场跑步,跑到很累回来直接睡觉。我也进入了大学生活,听过这些事情,有时候我想去看看你,找你聊聊。
每一次想归想,可我没有勇气。终于有一天我给室友讲,有个男孩,高中的年华里喜欢过我,他很用心过。
有一年冬天我的脸冻了,他请假出去去大药房给我买冻疮膏;有次我感冒生病了他晚自习放学后找遍了学校附近所有的诊所。有次他给我送苹果……虽然每次我都拒绝了。他说他想这样做,不接受是我的事,没关系。
我在不断记忆的重复里也喜欢上了他,我去听他听过的每一首歌,看他写过的每一条说说,体味他的心境他的心情。我能从文字里读出他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对知己的渴望。
我说我这辈子非他不嫁。她们鼓励我去看你,那天我穿的很正式,特意买了一件白色小香风款式的上衣,第一双高跟鞋和第一次挎包。
火车站人群里,你说第一眼就认出了我。你变帅了,皮肤不黑了,明媚阳光的笑,白色的牙齿,发型微卷微黄,不像他们讲的天天郁郁寡欢。我心里好过了一些,有点放心了。
接着,你带我去了肯德基吃大餐,带我去公园坐海盗船去坐摩天轮,可惜那天的摩天轮坏了,你说情侣在摩天轮上接吻会修成正果,可是没如果。你说下次啥时候还来玩吗,我说下次吧。却再也没有下次。我们有缘无分。
后来,我们不再联系。虽然没有联系和交集,你却在我所有青春的岁月里,每天晚上在我梦里出现,每次的情景都是你从我身边走过,故意装作不认识,然后我们都回头看下彼此有没有回头,然后各自向前走。这样一个梦反复了四五年年。
大学毕业后一年,我结婚了和复读时的高中同学,我和他也是大学校友,也就是我的先生。如今我有了宝宝,你也和高中时期,你正追我时,那个追求你的女生结婚了。她报考了你所上的大学。
你大学四年独身,我也大学四年一个人。毕业后我去南方的鹏城工作,现在的先生也就是我的丈夫他去我所在的城市工作,我们后来结为夫妻。而高中追求你的女生随着四年你的不动心毕业后却还毅然追随你到北京,你们终成佳偶。
时光变迁,岁月更迭,我曾说我的梦里有你,你的梦里也一直有我,我们曾活在彼此的精神世界里,彼此的梦里,如今七八年之久。而今,你是别人的丈夫,我是别人的妻子。而我们也从未拥有,却占尽了彼此的青春。
有人说,短暂的拥有不如不有,得不到的才最美好。如今我懂了,错过的都是青春,若离别,此生无缘。而此生,也真的不再有缘。我们都该珍惜彼此现在正拥有的人,珍惜眼前人。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你是否也有一段青春,在午夜梦回之时,令你无法释怀,不断留连与怀念呢?怀念也只是怀念。仅此而已。愿所有青春年少的经历,都丰富你我生命,让我们更懂得珍惜。
现实和青春从来不是一回事情。若离别,此生无缘。只有此生,不问来世。我们要善待每一个今生遇到的有缘人,父母,亲人,伴侣,儿女,自己甚至善意的陌生人。他们构成了我们生命的色彩,丰富着我们生命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