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所有人都放弃你,你也不能放弃你自己(第七期主编课堂作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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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里巴的春天
王雪怡用身体堵着门,她因为激动,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她的脚下是打碎的盘子、散落的衣服,好像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全部跑出来凑热闹。
“你他妈的今天就跟我说清楚,我到底算什么?”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冲坐在床上的男人喊道。
01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又痛苦不堪,面部甚至有些扭曲的女人,不禁问自己:这个女人是谁?是呀,是谁?!
脑海中犹如放电影般回放着他俩的相识、相知、相爱。
他叫齐大伟,从小生活在大山,19岁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许多人羡慕的中国顶级学府——北京大学。入学的当天,他背上背着满满的一大蓝布包喜爱的书,胸前抱着一大帆布包衣服和洗漱用品,刚踏在进门那小缓坡准备踏入大门的一刹那,从里面急匆匆的冲出一个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他踉跄后退好几步才得以站稳,而迎面的那人也差点跌倒在地。
当他站稳正准备责备那人的莽撞时,抬眼看去,却是一个满脸通红、眼中正闪着泪光的秀丽女孩,原来,她也被撞疼了。他突然不忍心责备了,上前关切的问道:“我撞疼你了吧?”听齐大伟这样一问,女子噗嗤一声乐了,嗔到:“就是呀,你这都是抱的啥呀?像石头一样硬!差点把我的肺都撞裂了。”听女孩这样说,齐大伟赶紧放下手中的包袱,伸手去拉她,说:“这么疼呀?走,我们到诊所看看吧?”她被他的实诚逗得更乐了,笑着说:“你可真逗,没有那么严重,不跟你说了,我去拿东西了。”说着无名指和拇指一碰打了响响的“嘚”跑开了。
第二天,开学第一天,当他刚踏入教室准备找位置坐下时,一女同学朝他挥手,示意让他到她旁边来坐。这个女同学居然就是昨天门口撞上的那个女生。
原来,她叫王雪怡,大家都叫她雪儿,北京本地人,是家中的独女,父亲创办了一家民营企业,企业发展得不错,而她则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那天急匆匆跑出去就是去拿妈妈给她送来的化妆品。
02
她告诉他,她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家庭,而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富家小姐,高不可攀。
大学四年,班上的同学都曾有过长短不一的恋爱,他却没有一次,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追求者,她对他们总是若即若离。毕业的舞会上,大家聊着离别、聊着梦想、聊着未来,他却装满了心思,学校的一草一木、一树一人都好似融入了他的血液里,他不忍离开,不忍舍弃,而最不能舍弃的是即将远赴重洋的雪儿。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大学四年没有一次恋爱的他,其实四年一直在恋爱——单恋一直花——雪儿!
也许是酒精催动了荷尔蒙,也许是霓虹暧昧的舞池激发了爱的火花,他最终勇敢的向她表白了,她居然一反以往对待所有表白者的沉默,满脸幸福的答应了他!
原来,她一直在等他!
后来,她力抗父母的反对,坚决选择和他在一起,且放弃了已申请到的留学机会。父母没能扭过温顺而又坚定女儿的决定,最终勉强同意他们的婚事,但有一个条件是:他必须自己创业,用他的双手为他们的小家创造幸福。
婚礼上,他为她唱刘德华的《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骄傲》,当他唱到“我要我要你过得比谁都要好,我要你生命是阳光普照”,他看到她眼中幸福的泪珠夺眶而出......
“你愣着那儿干嘛?!你说呀!你说呀.......”说着一个踉跄,雪儿好似马上就要跌倒在地。
03
他被她的吼叫惊醒回来,他与她四目相对,她那泪珠再次夺眶而出滑落在她那痛苦的脸上。
他突然一个箭步跨过去,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眼里含着泪花,嘴里喃喃的念到: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随着他的喃语的减弱和坚定,抱她的手也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就在她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松开了手,低头在她的额上重重地吻了一下道:“等我!”说完,侧身从她身边跨出来卧室的房门,紧接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惊醒了如梦般的雪儿,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在梦里,而那拥抱又是那么的真切与温暖。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她,她已不记得,但她永远不能忘记婚礼上他那深深的拥抱和深情的表白。他说,他要给她最幸福的生活,让她的生命里永远有阳光普照,即使全世界都不爱她了,他仍然坚定的爱着她!
而如今,看着这满屋的一片狼藉,雪儿好似突然回到现实,跌坐在化妆椅上,晃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满目疮痍,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顺着憔悴的面孔往下流,滴在自己蜡黄的手上。耳边则不停地回荡着刚才他一声声的质问:“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顺着问声的萦绕,雪怡好似再次听到大伟的声音。
“老天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呀?这不是让齐家断后吗?!”那是5年前的一天,大伟拿着雪怡在医院检查的报告,他仰天长叹的哀怨之声。
04
雪儿和大伟结婚3年一直未育,双方的父母都着急着抱孙孙,但雪怡的肚子一直就没有动静,于是,夫妻俩就到医院去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检查结果显示,雪怡输卵管严重堵塞,正常怀孕的几率为零,唯一的希望是做输卵管疏通手术,但成功的几率也仅1%。
最初,大伟不让雪怡去做那手术,一是觉得成功怀上的几率很小,二是舍不得雪怡去遭那个罪。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朋友相继有了孩子,有的甚至还生二胎。晚上,夫妻俩在小区散步时,只要有小孩跑过,雪儿发现大伟的眼神总会跟着小孩跑,直至小孩消失在夜色中。
于是,雪儿说服了大伟和自己的父母,自己找医院的朋友预约了做输卵管疏通手术。当时,朋友劝她,像她这种情况真的不建议做手术,因为,即使疏通成功,正常怀孕的几率仍然很小,最多可以选择做试管婴儿,但试管婴儿的成功率也并不高。
雪怡认为,既然有机会总要去试试,不能没有做就放弃。
后来的3年里,雪怡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医院、药房和家里修养,而她的所有精力都在为怀上孩子而做一切的努力。手术的外在伤害,药物激素的刺激,让她的身体常常出现浮肿、抵抗力下降,感冒、炎症时时侵扰。曾经北大的一朵校花已不敢再去参加同学聚会,甚至连最亲密的闺中密友聚会,她也没有勇气去想参加。
在雪儿身心俱疲时,父母的家族企业也好似与雪儿同系一条绳,效益一月不如一月,在企业濒临资不抵债之时,却遭小股东陷害,后幸有大伟出手相助才让雪儿的父亲免于牢狱之灾。但,后来父母却没能躲过一场车祸,双双离她而去。
失去双亲的雪儿,更加担心失去丈夫的爱,对于孩子的渴求更加的急切,但屡屡不得愿。而那时大伟企业做得如鱼得水,公司日日壮大,名利也不断地涌来,不仅成为家乡企业加协会的会长,更获得了北京市十大杰出青年称号。
事业得意的他,应酬也越来越多,爱慕他的女子也越来越多,甚至有女子了解到大伟一直想要孩子,而妻子又没有生育的消息后,主动表示愿意为大伟生一个孩子,不管他爱不爱她。
面对外面各类女子的投怀送抱,大伟也时时克制那躁动的心,但情这玩意就是奇怪,你越是想要控制越是难以控制。最终,他出轨了。在他妻子躺在医院病床上打催卵针的时候,他却把精子献给了另一个女人。
激素的刺激,她,越来越胖;激情的催化,他,回家越来越少 。
最终,她没能怀上期望的孩子。
05
这日,他像往常一样,回家更换衣服。她爆发了,她不想再忍受这样的生活,她不再考虑妈妈曾说的“女人要矜持”,她只要他给她一个说法,于是砸坏房间内所有能砸的东西,用她自己都瞧不起的泼妇撒泼骂街的方式堵住门口要他的一个说法。
她原以为他会和她大干一场,至少会大吵一架,鄙视她的行为,然而,他给了她一个快要窒息的拥抱、重重的一个吻和“等我”两个字。今天,他又如往常般重重关门离开,但她心里却没有往日的痛苦和埋怨。
她再次看着镜中那个自己都快认不出来的自己,自语道:“为什么我不再那么难过?难道是一直压抑的情绪得以发泄了?还是,刚才那快要窒息的拥抱和那久违而又温存的吻?我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是她以前一直倡导的清晰的目标和计划,也是父母曾一直教导的原则:人一定要时刻关注自己在什么位置,时刻知道自己真正要什么。
而最近几年,自己一直在非常渴求的“要孩子”,而孩子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还是只是希望拴住爱情、婚姻的一个工具呢?
雪儿沉思着,良久,紧锁的眉头得以舒展,脸儿也恢复到自然放松的状态。
她又一次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读到了自己眼中的亮光!她对自己会心的一笑,起身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你可是北大的校花,怎会落得这般境地?!原来那张小脸已长成一个电脑平板了,水汪汪的大眼也快胖成一条线了,A4腰已快成A3横版腰了!为了一个所谓的孩子,值得吗?你现在这个状态,我是孩子,我也不会来呀!你为什么不好好地过好你拥有的每一天呢?把自己活成一个故事,自然有主角登场入戏!”
说完,无名指和拇指一碰,打了一个响脆脆的“嘚”,转身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妈的电话。张妈是从小带雪儿的阿姨,当她得知雪儿希望她过来陪陪她时,张妈高兴的应承了。随后,雪怡跑到书房抓起桌上已布满灰尘的笔和纸草拟着自己的计划和目标。
接下来的日子里,雪怡上午不是沉浸在书的海洋,就是在楼下的画室学着画;下午不是在游泳池里,就在瑜伽房酣畅淋漓留着汗,或是与朋友在咖啡厅品着从前一直喜爱的南山咖啡......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雪儿脸上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多,连张妈都忍不住道:“咱家自信又阳光的雪儿回来了!”
06
一日,雪儿临窗坐在阳台上看着花园内满园的春色,树木都已吐露新芽,小鸟在树枝欢快的跳跃着,阳光照在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上,娇艳欲滴,不禁再次想起大伟,他离家已三月有余,走时什么也没有带,这三月里他们没有通过一次电话,不知这时的他是否想起她。
“我在春天里等着你......”电话里想起杨钰莹清脆的歌声,雪儿不禁身子一颤,因为,这是她为他专设的一个来电音乐。她控制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拿起电话,按下了接听。只是按下了接听,她没有说话,她又不能说话,因为她已泪流满面,她只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哭泣发出任何的声音。
电话那头,大伟急切的喊着:“喂,雪儿,是雪儿吗?你在吗?雪儿,你在听吗?”
“伟,在,我一直都在。”她用温柔而平静的声音说到。
“明天下午3点,你有空吗?人民剧场有一场天鹅湖表演,我买了票,我们一起去看,好吗?”
天鹅湖,听说这场票非常的难求,昨天一朋友还在问雪儿,是否能找到渠道买票呢。雪儿心想到。
“雪儿,你在听吗?”
“哦,哦,在,在,好吧,那我们几点在剧场门口见呢?”
阿伟迟疑了,他本想到家里接她的。
“2:30,我在剧场门口等,好吗?”大伟道。
“好的,那我们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放下电话,雪儿一阵欢舞,就好似花园的欢雀的小鸟,脸上更是堆积着那灿烂幸福的笑容。她哼着小曲,跑到衣橱挑选着明天要穿的衣服。
07
次日,下午2:30,大伟紧张不安的在剧场门口踱着步,虽然已把外面那些花花草草清理干净,也真心实意地想与妻子幸福的过后半生,但心里感觉还是不知道一会儿怎样面对妻子,怎样说,怎样做。
正低头思忖走着,前面突然被一个人当着了前进的路,大伟差点与那人撞个满怀,他正要责怪那人时,抬眼一看,是个美女,而且还非常眼熟,定眼一看,雪儿!是的,就是雪儿!大伟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他难以相信,时隔三月,曾经臃肿、满面愁容的妻子会变得这般的靓丽可人,一身红色晚礼服把身体衬托得婀娜多姿,披肩的大波浪卷发让性感又增添了几丝妩媚,柔柔的眉水汪汪的眼玫红色小嘴往上翘......
他傻傻的看着,她面带微笑温情凝望着他。她看到了他眼里久违的火花,她转身挽着的他的手臂。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叫到:“雪儿......”顺势用手揽着她的腰,并肩走进了剧场。
傍晚,雪怡挽着阿伟的手,从剧场里走出来,向广场停车场走去。
正要开启车门时,不远处传来一对男女的打闹声。他俩相视一笑,他再次把她拥入怀里道:“争吵不可怕,最怕相弃相离,我要我们一直这样相拥前行!”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想着:是呀,相拥前行,若当日,他没有那么狠狠的一抱,自己是否会重振醒悟呢?现在自己是否还是那般不修边幅、不求上进,没有自己的自己呢?若自己并没有勇敢的走出来,勇敢的做自己,现在是否还会坦然自如的躺在丈夫的怀里呢?
她不敢确定,她唯一相信的是:当所有人都放弃你的时候,你都不能放弃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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