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师讲课都是怎么开场的?
清华国学四大导师之一的梁启超,上课的开场白是:“兄弟我是没什么学问的。”然后,稍微顿了顿,等大家的议论声小了点,再又悠悠地补充:“兄弟我还是有些学问的。”先谦虚,后自负,正合先抑后扬。
西南联大中文系教授刘文典与梁启超的开场相似,刘是著名的《庄子》研究专家,学问大,脾气也大。他上课的开场白是:“《庄子》,我是不懂的喽,也没有人懂。”
大诗人闻一多上课,先抽上一口烟,然后抑扬顿挫地说:“痛饮酒,熟读《离骚》——乃可以为名士。”他把晚唐诗和后期印象派的画联系起来讲,别具特色,再加上他的口才极好,引经据典,信手拈来。课堂上每每人满为患,甚至外校也有不少人来“蹭课”。
著名作家、翻译家胡愈之,也偶尔到大学客串讲课,开场白是说:“我姓胡,虽然写过一些书,但都是胡写;出版过不少书,那是胡出;至于翻译的外国书,更是胡翻。”在看似玩笑,却介绍了自己的成就和职业。
狂儒辜鸿铭学贯中西,自称“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外国人称“到北京可以不看故宫,不可不看辜鸿铭”。他后脑勺的辫子是“中国最后一根辫子”,给学生上课,笑声一片,他也习以为常。待大家笑得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说:“我头上的小辫子,只要一剪刀就能解决问题,可要割掉你们心里的小辫子,那就难了。”顿时全场肃然。
架子最大的要数国学宗师章太炎先生,随侍者有五六个弟子,有马幼渔、钱玄同、刘半农等。章国语不好,由刘半农任翻译,钱玄同写板书,马幼渔倒茶水。章也不客气,开口就说:“你们来听我上课是你们的幸运,当然也是我的幸运。”幸亏有后一句铺垫,要光听前一句,在座的肯定头大。不过,章的满腹经纶,他也有这个资格说这个话,但章前后句是连贯的哦!章讲学的豪华阵容,应该是空前绝后的。
听“牛人”上课,如醍醐灌顶,是一种美妙享受;光是那一句非同凡响的开场白,就足以让你聚精会神地享受难得的文化大餐,那一代人真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