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救赎
深夜。
成都温江区的一间出租屋。
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电脑屏幕。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跳跃在楼宇间，很远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融在了汽车的喇叭声中。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咚咚！”
我略感意外，竟然有人找的到这里。
“华子，是我！开下门！”是明宇的声音。
我打开了门 ，“你怎么知道我搬到了这里？”我奇怪地问。
“何森告诉我的。”
我这才想起来，何森之前去武侯区的老房子那边找过我，没找到，我告诉他我搬到了温江。
明宇还是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华子，你这里简直和猪窝一样……”他啧啧了几声，望望床头的几件脏不拉几的衬衫，又瞧瞧垃圾桶旁堆了几天的垃圾，忽然转过头认真地盯着我：
“讲真，你可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以前我还是太年轻了。”我淡淡地说，“我搬出来，一来是因为真的没钱了，《青潮》跟我解约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来也是想一个人静静，前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
明宇忽地站了起来，在逼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了几个来回，“关键不是这个……我感觉最近你不太对劲，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找个心理咨询师咨询一下，我是说真的。”
“谢谢了，不过我自己心里有数。”
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还在想着祉璇的事吗……”
祉璇……？他这一句嘀咕，不自觉地勾起了我的回忆。
她跟了我三年，那时候，她还在川大读书，她爱笑，爱读书，还有一个夸张的梦想：写一部小说，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别逗了，瞧你那水平。”我半开玩笑地跟她说，“你知道在文学史上留下姓名的都是什么样的大牛吗？”
“人还是要有梦想，要不然和一只米虫有什么区别呢？”她气呼呼地反驳我，“你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你的眼里没有星辰大海，只有柴米油盐。生来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的作品，是没有灵魂的。”
“我那叫佛系。你不懂。”
“佛系生活就是每天打游戏、看番、应付杂志社的专栏么？”她反诘道。
“打游戏说明我热爱生活，看番说明我富有情趣，忙活专栏写作说明我热爱工作。这还不够好吗？”我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好，太好了。”祉璇瞪了我一眼，转身跑走了。
我当时没有想到，这竟会成为分裂我们的一道创口，这创口很小，却也很致命。
利用业余时间，她不断地创作，不是为了在某某杂志上发表，而是为了创造而创造。而我则继续着我的佛系生活。
我对她的闭门造车没有太放在心上，而她也渐渐不再读我的文章了。
有一天，她对我说：“杨华，我想，我们的关系到了尽头了。我们不合适。”
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结果她没有像以前开玩笑的那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而是用力地重复了一遍。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听到过一个故事。一个腓尼基女人，狄多，远走故土，背井离乡来到北非现在叫作突尼斯的地方，用智慧与勇气建立了迦太基城。
“后来，特洛伊被摧毁之后，来了一个特洛伊男人，埃涅阿斯。狄多和埃涅阿斯一见钟情，两人过了一阵子幸福的日子，幸福得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阿波罗提醒他，他的使命是重建特洛伊的辉煌。”
“埃涅阿斯如梦初醒，顾不得狄多百般恳求，狠心离开了她，渡船来到亚平宁，来到七丘之城，站稳了脚跟。罗马最早的缔造者，罗慕路斯，是他的后代。”
“狄多伤心欲绝，自焚而亡。”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太多想法，可我从没忘掉它。后来，我才知道，我注定要走一条与狄多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道路。”
“所以，在我们的故事里，你是埃涅阿斯，我是被抛弃的狄多，是吗？”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感谢这三年的陪伴，让我看清了你，也让我看清了自己。”她苦笑着说。“我依然爱你，但是我还要赶路，而你没办法跟上我的脚步。”
“我希望你能再仔细地考虑一下你的决定……你不可能读研读一辈子，你注定要走出象牙塔，步入社会。在那时，你才会发现，谁她妈曾经还没个梦想，可是谁也不能活在幻想的气泡里，谁也不能为梦想窒息。”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她对我露出了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灿烂的微笑。从这个微笑里，我明白了，或许离开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或者说是一种解放。
她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就那样吧。”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仿佛是为了把所有的不快吞进肚中。
明宇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兄弟，想开点——来打一把王者吗？话说最近你都挺少上线的。”
“不了，我已经卸载了。我感觉挺没意思的。”我拒绝了他。
明宇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一边接电话，他一边朝我摆了摆手，“别做傻事啊！不过……看这防盗窗谅你也做不了傻事。”
“去你的……”我哭笑不得，“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世界恢复了平静。我熄灭了灯，像木偶一样僵硬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像在默默地等待着什么。
我还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她能回来哭着说她错了？等待着破镜重圆的那一天？
我感觉眼角淌下了热热的液体。
“嘀！您有一条新消息！”手机振铃响了。
我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却没有看到我心中的名字。
那是一条来自贴吧的消息。那人的网名叫“月关”，是个女生。
她说：“这句话，你是认真的吗？”
我这才想起来，我在“抗压背锅吧”的一个帖子里留下了这样一条评论：“其实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收获了大量点赞。
我随手回了句：“贴吧厕所而已，大家只是在发泄自己的负能量罢了。”
“我想跟你聊聊。”她却说。
我关闭了消息提醒，把手机放在床边，侧过头想尽快进入睡眠。或许，现在唯一能让我静下来的，只有睡眠了吧。
等一下，会不会……是祉璇的小号？我记得“月关”的吧龄只有半年，半年以下都只显示半年。而且……我在贴吧里几乎从来没有人会搭理我。
我紧张地抄起手机，打量“月关”的贴吧主页。她平时逛的吧有“奇迹暖暖”、“明日方舟”和“魔女之旅”。不，不可能是祉璇……她可不打游戏，也不看番。
但……但也说不准。她是为了迷惑我而作出的伪装。
“我们用QQ聊吧，贴吧里不方便交流。”她建议道。
我同意了。
我发现“月关”的QQ账号很干净，很少发表什么想法。这一定是个小号！
月关：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非常不好意思，大概，我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吧。
月关：[表情包]（脸红）
我：没事，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吧
月关：因为我曾看到过这样的新闻，网友在网上说什么想不开了要寻死了之类的，其他人只是跟着起哄，还有人阴阳怪气，然后那人就真的自杀了。所以，我总是对这类信息特别敏感。
月关：对了，你多大呀？
我：刚毕业三年
月关：嘻嘻，那还是我大一点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她。
我：跟你聊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
月关：故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月关：不好意思，如果不想说的话就别理我这句
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过于专注自己的梦想罢了
月关：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儿吧
我：是的……只是有时候有点太天真了
月关：天真难道是坏事吗？
我：天真不是坏事，但要是天真坏了事，那它就不是好事了
月关：倒也是
月关：其实吧，我倒是觉得，这倒不一定是件坏事。至少，你和她，都明确了自己的定位了，不是吗？（笑脸）
我：希望如此吧
月关：而且，有时候单身的生活更好，你难道不这样觉得吗？
我：今天时间有点晚了，明天再聊吧
我：大概吧
祉璇……算了，都已经过去了，还想她作什么
毕竟，一颗石子投入水塘中，总是会掀起一圈圈波澜，但这波澜最终还是会消失不见。
此后，月关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找我聊。虽然她不像祉璇那样能跟我从叙利亚局势扯到悉达多，或者从爱尔兰扯到契丹，但我还是产生了一种在和祉璇交流的错觉。
……
月关：你喜欢动漫吗
我：平时也看一些吧
月关：最近有部新番挺火的，叫《魔女之旅》，你听说过吗？
我：[滑稽]
我：屑魔女给爷爬
月关：[表情包]
“屑魔女”伊蕾娜
我：伊蕾娜nb！
月关：哈哈哈……不过有一集真的破防了。瓶装的幸福那一集
我：哦，就是那个小伙为了让女仆摆脱忧郁沮丧到处去搜集储存别人的幸福那个故事吧，有点可怜啊。别人的幸福和你的幸福又有什么关系呢？
月关：确实呐 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月关：但另一方面，我们的确是越来越不快乐了
我：幸福终究是内心体验罢了，多巴胺与血清素的奏鸣。依我看，做好本职工作，当一枚社会的螺丝钉，不要想太多，难道不也是很幸福的吗
月关：是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
月关：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月关嘛
我：为啥呢
月关：你把这两个字连起来看，看成一个字
我：哈哈哈哈…这么沙雕的吗
……
月关：pdd搞了个大新闻
我：我也看到了，那个姑娘好惨
月关：唉……说到底，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不要为人生的片段哭泣，因为我们整个人生都令人潸然泪下
我：看开点吧，至少我们还有明天
……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月关不再每天都找我聊天了。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基本上恢复了状态，另外找了一家杂志写专栏，也开始找一些兼职赚点外快。
“明宇，漫威出新片了，《牌皇》，晚上一起去看吗？”
“呦，华仔终于要回归了吗，冲冲冲！”他倒还是那个样子，比我还激动。
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正轨，又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陌生人给我发了条消息。
“杨哥？还在吗？”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人的名字是“花岛溯”，头像是一个二次元少女。
“我是月关鸭，你忘了我吗？”
“呦，换头像了？”
她给我发了一张价格表单一样的图片。
“最近我发现了一个特别赚钱的活儿。”
我：这是啥？
花岛溯：近期彩票走势
我隐隐感觉不太对劲，这是什么操作？
我：你被盗号了吗？
花岛溯：真的是我啦，不是，你还信不过我吗？这个东西是真能赚钱，我都赚了好几千了
花岛溯：只要跟我走，有百分之九十的盈利。你要跟赌吗？可以分红五五开
难道……这个骗子埋伏了这么久吗？我这才猛地意识到，虽说跟她聊了那么久，我却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对方。淡淡的失落，像冰块一样在心底一点一点地化开……
又或许，事情还有另一种可能……？我顿时心生一计，无论如何，先稳住她别让她起疑，再夸她几句让她放松警惕。
我：[表情包]（可以呀）
花岛溯：不过我们彩票APP要会员的
我：月关姐你头像是谁呀，真好看
花岛溯：你可以先注册，然后我陪你一起玩
花岛溯：这个是花花呀，超可爱的
我：是一部番里的吗，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一部番剧，冲这个头像，我追定了（爱心）
花岛溯：嗯，《天使降临到我身边》，挺好看的，有兴趣可以看看
我：这是什么题材的呢
花岛溯：嗯…应该是猛男那种的吧
我：你喜欢猛男题材的吗
我：感觉二次元的小姐姐都很可爱呢
花岛溯：猛男落泪
花岛溯：嗯，谢谢啦
我：那你会去看漫展吗
花岛溯：不太看吧，毕竟宅
我：蛮好的，毕竟可爱的小姐姐就应该呆在家里边
花岛溯：哈哈，不过除了必要的事情我不太出去，比较比较懒
花岛溯：嗯…有点聊偏了
花岛溯：[文件]
我：仙女就应该有仙女的活法，跟那些俗人不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闯入了我的脑海，那个不打游戏、不看番、不逛街的女孩。
我：这是什么东东？
花岛溯：这个是红马彩票软件
花岛溯：点击下载注册后我可以手把手教你赚钱
我：为什么偏偏叫红马
花岛溯：因为要一路发发发鸭，这样又有分红又开心嘛
我：哈哈哈哈，那不应该叫“发鸭彩票软件”
花岛溯：只要你自己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就不用看这个名字了，心中想这是发鸭彩票软件就好
我：哈哈哈，发鸭彩票，冲冲冲
花岛溯：那你有兴趣吗，可以注册一下，现在新一期彩票竞猜要开始了
我：好的呢
花岛溯：跟赌有百分之九十几率盈利，好赚的
我：[截屏]
《天使降临到我身边》
我：怎么会有如此让人充满保护欲的侧颜
花岛溯：嗯……这个是跟我一样的宅女姐姐哦
花岛溯：有点娇羞
我：那你肯定跟她一样好看
花岛溯：恰了蜜的小嘴呀
花岛溯：不过我还是喜欢咲花
花岛溯：她最最卡哇伊了
我：[截图]
向阳
我：这个是咲花吗
花岛溯：不是哦，这个是向阳
花岛溯：咲花是我头像上这个
花岛溯：
我：她会在后面出来是吗
花岛溯：嗯
我：好期待
花岛溯：哈哈，是的呢
我：此生无悔入b站
我：来世还做二刺螈
花岛溯：为什么男的也看这种番呢？
我：这个好像要开会员才能看后面的部分哎
我：因为我们猛男内心深处
花岛溯：这种番应该女孩子看看的
我：也有柔软的部分啊
我：平时在外都要装着很阳刚的样子
花岛溯：哇，重新认识了猛男呢
我：只有周末在家才会把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出来
花岛溯：所以以后娶你的女孩子要好好心疼你才对
我：其实，每个猛男心中，都有柔软的小兔兔那一面哦
花岛溯：每个人生活的都不容易鸭
我：对呀
花岛溯：生易，活易，生活难呐
我：可是每个人都会找到那个守护她的天使呢
我：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花岛溯：好马常有，但伯乐不常有，可能是我没看透生活中人们的内心吧
我：【截图】
小花
我：找到她了！小花！
花岛溯：是不是猛男落泪了？
我：我背叛了我的宅女姐姐！
我：我要做小花的颜狗！
花岛溯：（捂嘴笑）宅女姐姐表示伤心
我：哇，是你，让我认识了小花
我：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天使姐姐！
花岛溯：哇，泪目了
花岛溯：宅心萌动了
我：哈哈哈，是要准备走出去，去沐浴这大好春光，去领略这美好的世界了嘛
花岛溯：有点小喜欢乐观的你呢，那以后再聊吧
我：嗯嗯，你是要去工作了吗，天使姐姐
花岛溯：想起工作……
我：怎么了？
花岛溯：算了吧，我感觉我有点失败，又被你带偏了
我：你哪里失败了？你只是把你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分享给了我，让更多人可以分享到你的快乐鸭
花岛溯：你是不是来调戏我的……唉罢了罢了，我不适合做传销
花岛溯：跟你摊牌吧……其实我是骗你的
花岛溯：这个东西是假的
花岛溯：但是你知道一个传销人员的痛苦吗
我：emmmm……
花岛溯：每天起早贪黑，就是为了骗你们几十块
花岛溯：有时候几天连一块都没有
花岛溯：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我：其实，我觉得，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是值得我们去憧憬的鸭。
我：就像你追的那部番的名字一样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使就会降临到你身边哒
花岛溯：憧憬个锤子，没钱了，番是假的人是活的
花岛溯：人需要钱来生活呀，没钱什么都不算
我：可是赚钱的方式也有很多鸭，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一条
我：抛弃是非对错先不论，感觉你赚的也不是很多……
花岛溯：不想打工，打工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花岛溯：唉，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又贱又懒。
我：我跟你差不多大（如果你那时没骗我的话），也是毕业刚进社会不久，但是未来还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
我：你的这个选择，很可能把你未来的很多选项都勾画掉了
花岛溯：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花岛溯：小时候也不懂事，知道家里很有钱也不喜欢读书，最近老爸的公司经营不好倒闭了，我也只能这样了，其实挺后悔的，但弥补不了
我：所以……你最初加我不是为了骗我吧？
花岛溯：不是，那段时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你曾经将我从失落沮丧中拯救出来，现在，我们扯平啦！
花岛溯：哈哈，相互的救赎
我：而且我相信你的内心是善良的，包括你当初主动来开导我……还有，像我遇到的其他骗纸，被我发现了还在垂死挣扎，还想要捞一笔，但是你不一样
花岛溯：谢谢，每次感觉自己在孤独的夜里很恐惧，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在夜里感情最容易爆发，每次也是自己独自抹眼泪。
我：夜里是很容易矫情的啊，我一个一米八的八块腹肌的猛男看着漫天星空也会潸然泪下，可是第二天起来拉开窗帘又是全新的一天，不是吗？
花岛溯：其实我也不想骗人的，每次这样心里也总是很恐慌焦虑，所以我一单都没成功……我很怕，死后因为欺骗罪掉进地狱永受热病的折磨，就像但丁所描述的那样
花岛溯：而且，我觉得人活着还是要有点追求，不能总是像和尚撞钟那样过一天是一天……我那样的生活，绝对不能再重复下去了。
我：说的太对了！行尸走肉的人是最可悲的
我：道路有千万条，只要不违背自己的良心，走哪条都不为过。关键还是要选择自己的路
花岛溯：那么你呢？你的路是什么？
我愣住了，对呀，我的路是什么？
等一下……望着花岛溯的问题，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极其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广场舞音乐，模糊在汽车喇叭声中，模糊、消融……
我发了狂似的翻找着她的QQ，翻找着她的主页，试图在两个她之间寻找某种……相似性
祉璇……是你吗？
……“人还是要有梦想，要不然和一只米虫有什么区别呢？”……
……“你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你的眼里没有星辰大海，只有柴米油盐。”……
那么你呢？你的路是什么？
沉默，如同死水一般宛在对话框中央。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手指落在键盘上跳跃着，缓慢，却有力。
“我的路是，平凡之路。”
*本文灵感部分源于b站某up主的真实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