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自愿

今天说说家务事吧。

昨天晚上，公公突然对先生说，他们想把妞妞带回老家养。敏感的先生跑过来问我，为啥呢，为啥说这话呢？我在和三木读书，随口答，随便说说呗，其实心里也真的没在意。公婆的孩子们都在我们附近住，老家早已寥落冷清，他们怎会在垂暮之年独自回老家呢？

事情没在我心上起任何波澜。

今天中午，先生说，晚上我陪妞妞睡吧。我问他，咋了，不是说天冷了让妞妞和奶奶睡吗？他不吭声。停了一会儿，说，没事。

我觉得不妙。

想到昨晚他给我说的话，又去了婆婆卧室好久，睡时闷闷不乐的样子，应该还关于公公那句话。

公公年轻时长期生活在部队，养成了风风火火、直爽爆裂的性格，从和先生的闲聊中得知公公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疾言厉色的，他从不记得有和公公深入交谈的记忆，更无父子亲昵的回忆。他和公公平常相处就是有事了说事，没事了从不会在一起轻轻松松聊个天，在感情上，他们中间似乎隔着一堵墙。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感觉这种关系挺不正常的，因为我和我的父母在印象中一直都是有说不完的话的，也只是在这几年，父亲耳聋交流不便，脾气变得古怪起来，我们的话才少了许多。我常想，如果不能和父母沟通，那心该是一座孤舟，漂泊流浪，无处安放。仔细想想，先生虽然看起来强大，许多时候还就是有这样的不安全感。

我想改变这种状态。有些事不解决会越聚积越沉重。

晚上，和婆婆坐在床上聊天，我很直接的和婆婆谈起了这件事。了解他们的想法，如果真的觉得累了，回老家或者去别的地方住住未尝不可，我们理解，不用担心我们照顾不了孩子，因为总有一天我们需要独自面对眼前的一切。

婆婆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自己的儿孙哪有不愿帮忙照顾之理？公公不想，她想呢，眼看着妞妞病这么久，她心疼着呢。看着婆婆苍苍的白发，看着她抱着妞妞不住抚弄的样子，我从内心里生出了感激，我们都是女人，我们都是母亲，我们同样有一颗舐犊之心。

也许，他们有他们的苦衷，只是隐忍下去不愿诉说，只要知道他们是爱孩子的，我无需追问，因为不必追问，他们已经在用还继续用实际行动托举我们。

父母之心当如此吧。

先生回来，我告诉了他我和婆婆的谈话，他默默不语，一个人睡下。

我不知道他心里做何想，不过也不想知道了，做个传声筒，希望声音有一天能直达双方的内心。

呵呵，这家务事，永远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