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只想陪她认真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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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室内,温暖如春,安静异常,空气中还氤氲着一股茶香。此香不是红茶的浓醇,也不是绿茶的清雅,而是蜂蜜柠檬茶的酸甜。
此茶不是我闲来无事独自搞的创新,也不是在超市随性买的现成瓶装,而是亲爱的她特意为我泡制的。我边盯着电脑,边一口一口慢慢地呷着,享受着。
茶的酸味儿在嘴里逐渐散开,然后消失,甜味儿却不知不觉钻到了心头,化不开,也散不掉,只能任由甜蜜把我包围,让我在其中幸福着,徜徉着。
以前的我喜欢清净,喜欢享受一人的孤独,深怕被别人打扰。而现在,我却习惯了有她的陪伴,即使她在身边,我亦能做到专心看书和写文。
我们因文字而结缘,虽然在一起并不久,但却默契十足,像是早已相识相知了好多年,彼此都不愿分开,只希望这样的快乐能永存。
忙完正事,回头见她依然在沙发上斜躺着。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上,左手托腮,右手拿书,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书里的内容,漆黑的眼睛时而眨巴两下,可爱而又俏皮,让我忍不住有前去吻她的冲动。
在我旁边,她没有在外人面前的矜持和优雅,有的只是如喵咪般的慵懒,以及一点点女侠的豪气。她喜欢在我面前无拘无束的样子,我亦喜欢她的纯真和美好。有她的存在,感觉这个房子一下有了人间烟火味儿,处处弥漫着爱的气息。
不知看了她多久,她突然合上书,举起双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与我四目相对。这时她笑了。这是一种慢慢绽放的微笑,先从眼睛里开始,接着在嘴角绽开,最后她的整个脸都萦绕在灿烂和亲密的愉悦中。
看着她妩媚动人的微笑,我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身子也不禁变得热腾,忍不住走过去把她横抱起来,在她额头印上一个深深的吻。而她,则双手轻轻环住我的脖子,闭着眼睛静静享受着我的柔情。
本以为她看书累了,又会像往常一样,在我整理资料之际先缩进被窝等我。没想到,她突然兴奋地看着窗外,说想出去看雪。
她是个从没见过下雪的南方女孩,来我这边除了是想见我,还想看看真正的雪是什么样子。她说跟自己爱的人一起看雪感觉很浪漫,所以,她一定要我陪着她一起看。
我向来都是个冷静,理智,且不喜欢有感性烦恼的男人。可因为她,我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隐忍克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爱小心谨慎,甚至无动于衷。我居然也会思念她,关心她,甚至不顾一切想要见到她。
见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撒欢似的往室外跑,我只能边笑着摇头,边拿着她的红色帽子和红色围巾赶上去为她戴上。
我问,都看了那么多天雪了,为啥还没看够。她说,有我在,永远也看不够。看着她眨眼卖萌的样子,我又忍不住弯着食指,在她的鼻梁上宠溺地轻轻刮了一下。
突然,她又说想去看看我以前为之拍过照的路灯。我为她有这样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长路漫漫,居然只为看一眼曾经照过我无数次的路灯。她说她就是那么神经。我说,好,那就一起神经。
她不要我开小车,也不要我骑单车,只要跟我跑步比赛,她说这样既环保又锻炼身体。我不禁又笑了笑,然后依了她。
她穿着雪白的毛衣,快乐地在雪地上奔跑着,并不时回头向我招手,要我去追。看着那舞动的红色围巾,以及不断晃动着远去的小红帽,我觉得她既像一只活脱的雪兔,又像一个黑夜中的精灵,让我又怜又爱,只愿在其身后默默注视和守护着。
路上很静,除了我和她,再无任何行人,只能听到我们跑步的啪哒声,风在耳边的呼呼声,树枝猛烈摇摆的沙沙声,还有汽车偶尔快速经过发出的寂寞长鸣声。
路两边的建筑灯火在雪中忽明忽暗的,犹如夜幕中下垂的繁星。我跟她就这样在各种灯光的映照下,手牵着手,气喘嘘嘘地跑到了那个路灯下面。虽然有点累,喉咙也因受了冷风的刺激有点干痒,但我们都为今晚的疯狂而感到开心和满足。
她一直静静地盯着那个路灯,似乎那个路灯是她多年未见的密友,万千情愫都凝聚在了彼此明亮的眼眸中。我对她本有打趣之意,但见她的态度认真中还略带了点点严肃,我也莫名变得沉默起来。
突然,她双手在胸前合十,对着那个路灯由衷地说了声,终于见到你啦!谢谢你替我陪了他那么多个瞬间。
闻言,我全身不禁颤栗一下,一股暖流袭上了心头,原来这就是她非要拉着我去看路灯的原因。她的脸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的白皙和恬静。我忍不住悄悄走到她身边,帮她抖掉那帽子和围巾上柔柔的白雪,然后再轻轻揽她入怀,用自己的风衣把她包裹着。
她说,路灯周围的雪好美好美。我定了定神,看到轻轻飘洒的雪花在路灯的照耀下晶莹剔透,轮廓分明,它们慢慢地落在灯罩上,灯柱上,还有地面的枯草上,然后慢慢化为无形,或消失在黑夜中,或累积成了大大小小的冰块。那一幕确实很美,美得令人觉得有点隐隐作痛。
她还说,她曾幻想过很多次能化身成一株安静的野草,就长在这个路灯旁边。希望我每次望路灯的时候,也能顺便低头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她就可以开心一整天,幸福一整天。
看着她满脸的沉静和淡淡丁香般的忧怨,我知道,她又开始为现实的无奈和未来的渺茫而感伤了。此刻,我无力用语言去安慰她,只想陪着她认真看雪。
因为我无法马上对她做出任何承诺,只能把她的愿望与忧伤深深藏在心里,并默默为我们的将来规划着,拼搏着。
这就是我爱她的方式,我宁愿无言,也不想让她有盲目憧憬未来的理由。我能做的就是默默鼓励着她,悄悄关心着她,希望她在没有我陪伴的日子里能笑容多一点,泪水少一点。
我一直还记得她想尝我妈妈的味道,我会跟她一起努力奋斗,争取早日让她如愿以偿。
那时,我会带她游遍我的家乡,看尽家乡别有风味儿的雪景;我会和她尽情地相拥,热烈地亲吻。那时的我们将不再觉得彷徨和迷茫,也不再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