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

老街是个神奇的地方，说是老街，不过是一条逼仄的巷子，两排相对的房屋出售着琳琅满目的货物，房屋老旧退化，屋里面的人好像也跟着屋子一起老去，偏偏这里什么都有，文具用品、洗化用品、拖鞋睡衣、零食卤菜......所以白天的老街熙熙攘攘丝毫不输市中心商业街，人们更乐于来这里淘货，毕竟便宜又齐全。

老街是个神奇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好像有一种无所畏惧的精神，吵架不吵到声嘶力竭不会停止，七八十的老人家手里拿着报纸边看边过中间的道路，明明车子从身上险擦过去，脚步也丝毫不会停留，然而也没听说出过事故。出事故的不是行人，是一个姑娘。

姑娘叫小歪，自小在老街长大，初中毕业了就给家里看铺子，家里的铺子是她出生以前就有了的，一个文具店。来买东西的多是老客户或者老客户介绍来的新客户，顾晓风是其中一个回头客。

顾晓风二十三，比小歪大了整整七岁，第一次见顾晓风的时候，小歪穿着还没到膝盖的短裙蹲在地上整理新到的文具，店里只有顾晓风一个顾客在笔记本区域挑挑选选，小歪正全心全意的工作的时候，有人在拍她肩膀，“妹妹，你...你...你还是换条裤子穿吧。”小歪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蹲下来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自己的内裤，脸唰的红成樱株，赶紧站起来跑到收银台前坐着，低着头不敢看顾晓风，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过了几天，小歪正在午睡，楼上传来悠悠扬扬的歌声，“美丽的梭罗河，我为你歌唱，你的光荣历史，我永远记在心上.......”声音低低沉沉的，像被烟呛了嗓子，像饱经风霜的老人在讲故事，像背井离乡的旅人在桥洞里的浅诉。她朦朦胧胧的听着，“好听是好听，打扰人睡觉就有点讨厌了。”小歪想着想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二

最近警察经常来老街走访，听说出了件事关人命的大事，有人说最近一直有儿童失踪，嫌疑人就在老街，有人说凶手就是街口卖香肠的王麻子，王麻子一直孤身居住，满脸凶相，上次还骂了碰翻新晒的香肠的六宝，凶手不是他是谁？有人说失踪的不是儿童，是步行街桥洞里的乞丐，警察过来调查是因为这有目击证人。目击证人是谁呢？谁也说不清。但警察的出现，高声低语的谈论都让整个老街沸沸扬扬，人心不安。

但这关小歪什么事呢？小歪过好她的小日子就行了，每天卖卖文具，听听歌，看看电影，两耳不闻窗外事。唯一有点纠结的事情就是每天一午睡楼上就开始唱歌，让她着实很烦恼，她想着今天晚上回家一定要去楼上理论，让他闭嘴，每次一到家就有点怵了，听声音这个老人年纪也不小，吵架不一定吵得过，吵得过也像欺负人，该怎么办呢？

小歪求助父亲，父亲说你都十六了，也成年了，自己的事情也该自己做了，爸爸会在你背后默默的给你加油，你就去吧。小歪撇了撇嘴，算了，去吧，她鼓起勇气爬到了楼上，楼上有三户人家，是哪家呢？她一一敲门，前两家都说没有会唱歌的，到了第三家，敲开门是个中年男人，小歪说“请问是您中午唱歌的吗？好像还有乐器。”男人谨慎的看了看她，“是这样的，您唱歌很好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乐器，但还是也很好听，真的很好听，但是您唱歌时间我刚好午休，所以能不能麻烦你......”话没说完，面前的门“啪”的关上了，差点拍在小歪的脸上，小歪先是震惊完了就觉得怒火从脚底板开始燃烧，原地直跺脚，“哐哐”的敲门没有人应门，想骂人脑子里搜罗的脏话都不超过五句，只好生生憋下去转身下楼，回到家就扑在床上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之后楼上再也没有过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