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沫寒

     

图文/王立兴

        侄女沫寒，5岁，生性豁达从不扭怩娇气，玲珑剔透如同水晶一枚。她是我父母4个孙子中唯一的女娃，且是家中最小的一个，所以深得众人疼爱。

        她常与大她一岁的三哥玩耍，会把最心爱的吃食和玩具分给三哥大半，却不会因为从来都讨不到三哥的一口饮料一粒糖而计较纠缠。除非三哥偷偷把她的玩具占为己有，突然发现玩具不见了，她就会大哭，但下次见了也不纠缠不清，仍会把新的玩具拿来与三哥共享。

        她也从不吝啬自己的小亲亲，若是众亲人逮住想讨她亲一下，她就咯咯笑着跑着，逐个地在众人脸上啄一下，惹得众人掬住她那小脸儿亲个没完，她又咯咯咯地笑着跑开，以至于笑得打嗝儿。父亲母亲常常高兴地说，他们的孙女不嫌他们又老又脏，不仅亲他们，还拿自己吃的雪糕喂他们。

        暑假我试着领回来住了一周，起初三天表现出一贯的豁达乖巧。饿了，再乏味的家常吃食也能大口吃饱;不饿，再美味的希罕零食也绝口不偿。女儿苗很钦佩这个小人人的皮实和淡定，几次三番买回更希罕的零食诱惑她，她也不怎么动容。苗和苗爸很希望她能多住几天。

        只是有俩件事情必须依她，在家时，一不穿上衣，二不扎辫子，松散着头发半裸着身体跑跳打滚，舒适度达到极至。苗问她为何不穿上衣，她说嫌乐(热)，又问她为何披散头发，她说嫌娘(凉)，苗笑得前仰后合，她也咯咯咯笑得打嗝。苗常常当耍货儿一样逗弄她，她也不怎么恼。

        第四天晚上却突然哭闹，半夜醒来，不明原因地翻来覆去磨人，我和苗爸哄也不济，唬也无效，动了一番脑子，揣度再三，苗爸估摸，是不是要夺走苗睡着的那块地方，因为中午苗逗她，说那是一块风水宝地，冬暖夏凉，不给她睡，还说:”你的二姑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沫寒一屁股坐在我怀里不挪动了，叫了我好一阵子妈，俩个人一中午笑着闹着抢妈妈，抢地方。

        苗睡梦中被她爸叫醒，被撵到另一个卧室去睡，沫沫一骨碌爬起，睡到苗腾开的地方，果然停止大哭，不满又不屑地“哼”了一会儿，睡着了。第二天早晨一睁眼，问姐姐呢，我说去上学了，她趴在我肚皮上，又安然入睡，口水流到了我的睡衣上。起床后我问她为何半夜哭闹，她嘿嘿笑着说:“想妈妈了”。

        后来几天，如果苗上学不在，只我和她，她就独自玩彩泥，看动画，一点不闹，也不影响我做家务。可是苗放学一回来，她就有些不顺，我以为苗又逗她了，苗却说:”我连看都不敢看她，妈你还没发现，只要看见我和你说话她就不顺，估计是犯红眼儿病了，想她妈妈了。”不说正好，一说更闹，沫寒向苗哭辩道:“才不是呢，二姑是我妈妈，哼！”，苗敢怒不敢言！

        又住了俩天送回去了，回来后我突然觉得家里空了，苗放学一进门，问我:“想你侄女不?”我反问她，她说估计过几天就好了。苗爸拖地时从沙发下面拖出几个彩色小球球，落落然说道:“沫寒捏的”，本是没有用的东西了，他却捡起来摆在了柜子上。瞧瞧，这个灵豆子，才住了几天，就把众人的心给掳去了。

        昨日我与沫寒视频，问她想不想二姑，她说想，问她哪里想，她说脸蛋蛋想，我说你得心心里头想才行，脸蛋蛋不能想。她说那你为啥就亲我脸蛋蛋。哦，那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再来二姑家？她咽了半天口水，竟然组织出一个很复杂的长句子，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去你家晚上哭的时候你们就嫌我麻烦了！”天天呀，这个小东西，还说你豁达了，我们何时嫌你麻烦了，只是哄你不住时唬了你俩句而已，到成了“麻烦”！

        寒假又快到了，苗说了好几回了，赶快再把那个灵豆子接来住几天吧，再过俩年就要念书了，念过书的娃娃就不好耍了。我说，这话说得有趣，苗却说，这话说得有理。

侄女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