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02 年轻的衰老

两天前约见了大学同学Q小姐，除了 update 一下近况外，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觉得自己老得好快。Q小姐毕业后顺利找到了工作，在离家不远的小学做语文老师，她是典型天蝎座，是一个你交给她什么她都会做到最好的人。小学老师是一个几乎人人都羡慕的职业，知识不难，压力不大，还有寒暑假，但她跟我说这份工作太消磨她了，她的组长跟她说：不知道是不是你大学里学习习惯的原因，现在很难有像你研究教材研究得这么深的人了。这就意味着，她比同行做着更多的工作，却只能拿一样的薪水，可她就是这样的人，给她多少钱她也不会做得更少。Q小姐说，最重要的是，企业里的人有下班时间，回家是可以休息不用想工作的事的，但教书育人这件事儿根本没有结束的时候，说是五点下班，可她的工作通常到十点才会结束，她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办事效率极高的人，并不存在拖延的问题，可见她的工作量之大。那天她总说，看自己的自拍觉得自己特别憔悴，然后我俩就对着照片分析了半天各自的皱纹。可以想见，星巴克里，两个二十多岁的女的，叽叽喳喳对着手机说你看我这个法令纹多深，你看我眼角的皱纹多多……

今天另一个大学同学T小姐，微信跟我说家人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大约一个月前她还在跟我说多么排斥谈恋爱，但前一阵有很多朋友相继脱单使她动摇了，决定不再拒绝，顺其自然。今天她跟我说她妈妈一直在给她安利各种有男朋友的好处，我还纳闷她不是决定不排斥了吗，怎么还被游说，追问之下她说害怕，觉得不管怎样，都是把软肋给了别人。说实话，她是那种很保守很传统的人，觉得女孩就该找安稳的工作，到岁数了就该结婚生子，工作也让她有了不小的改变，却不是往好的方向改，我曾问过她之前排斥谈恋爱的原因，她说工作占了她太多时间，仅有的休息时间她希望能真的去休息，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另一个人了。她还说去年的她这时候还觉得谈恋爱特新鲜，现在一方面觉得害怕，一方面没时间。身边的女孩儿一个个都感慨自己的变化与衰老，这简直引起了我的恐慌。

我没有工作，毕业后才决定考研，并且目前觉得一战没戏了，准备再考一年。在备战考研的期间，我发现自己的体能大不如从前了，我的巅峰时期大概在大二，那会儿的我经常跑健身房，是那种别人去健身房都要咨询我要不要请私教的人。考前三个月的时候，在家坚持锻炼了一段日子，不是特别激烈的运动，但也能觉得很多动作现在都做不下来了。以前能跑八公里，暑假的时候挣扎着最多三公里，现在跑十分钟大概就是极限了。年底考完研之后，本想着好好放松，但发现连出去旅行的欲望都没有了。我曾翻看过自己以前的微博，感觉从前的生活特精彩，写书评，写影评，发很多旅行的照片，还爱着摄影，经常自己跑出去拍照，尝试各种活动，如今的我连旅行的念头都提不起来了。

Q小姐说的衰老憔悴、T小姐说的害怕恋爱、以及我自己的明显变化，都让我疑惑，她们工作也才几个月，我停止锻炼往多了说是两年时间，怎么就这么大变化呢？怎么就老得这么快呢？24岁和26岁能有多大区别？24岁能和22岁有多大区别？在我印象里，二十多岁的年龄，差个两年根本分辨不清谁大谁小。

我发现是我们的态度变了，衰老一定是从心开始。我们变得轻易被忙碌打败，变得消极悲观，变得怕这怕那、畏手畏脚，变得容易放弃，变得懒。我们做事儿不再是为了体验，我们想了解什么也不再是因为好奇，我们不再拥有创造力，不再拥有想象力，更重要的是不再拥有勇气和希望。

我们那么努力地保持外表的年轻，为的是把体验生命的时间延长，而如果心衰老了，那么我们想体验的念头也不再存在了。外表的衰老或许可以增加人的魅力，但与衰老的心匹配的只有另一颗衰老的心，如果你的爱人想与你体验白头偕老的浪漫，我怀疑他是否还能遇见你这个衰老的灵魂。年轻的人啊，要对衰老的信号保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