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流虎

前方黄沙谷口，浑浊沙尘贴地“呜呜”盘旋着四散飞舞。再往前走，就进入广袤沙漠，也许人烟不见，也许运气好，碰得到沙漠小城歇歇脚。

“少爷，什么鬼地方啊！简直就是流放！”身后书僮嘟囔嘴，老大不情愿。从三辅繁华之地，跟随到这人烟稀少，黄沙漫漫的塞北沙漠，差别可不是只一星半点。

“徐绾，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赶路吧！”青年说完取出一块玄色纱巾，捂住口鼻系好。拍马朝黄沙谷驰去。书僮徐绾，也催马跟来。

过得弯弯绕绕的黄沙谷，展望在眼前的是高远空旷的天空，还有脚下荒凉褐黄的沙地。突然，头顶掠过一个黑影，拍打翅膀瞬间即飞远了。一主一仆停下补充水分，又继续赶路。

看看将越过沙漠，前方隐约可见黄土夯实的土屋。忽地一声尖锐哨声响起，两侧急卷起滚滚尘沙，不知有多少骑马的胡人，手持马刀大喊大叫，从四面八方把他们围住。青年心头一震，寻思才走出沙漠又遇马匪，看来今日凶多吉少。急忙唤徐绾靠紧过来，切莫冲动。两条套马索唰唰从左右两侧飞来，徐绾忽地一扬手，只见两道银光闪出，套马绳自空断落。

“少爷，你莫怕，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话音未落，徐绾双腿拍动马腹，像离弦的箭俯身冲去。左右两手各持弯刀，在马匪队中平推划过。徐绾伤马不伤人，鲜红血液如两条红线在徐绾身后延伸开，无数马匹惨叫嘶鸣，连人共马倒在尘埃中……

“放箭！”为首暴眼大汉弯弓搭箭，觑着徐绾后心射去。徐绾隐隐觉察后背不虞，忽地猿身缩入马腹肚下，那箭翎堪堪自马首擦皮而过。待徐绾翻身上马，已不见了少爷司马出尘，两旁缠斗的马匪四下围拢，舞动手中马刀大声吆喝，这些服饰奇异，高鼻深目的骑手围而不斗，显是有意拖延。

“糟糕！少爷被他们掳走，大大不妙！”徐绾心念一动，两道寒光自手中射出，两声惨叫过后，徐绾飞马跨过，冲出包围圈直朝沙尘扬起处追去。他奋力抽动马鞭，嗒嗒的马蹄声渐次远去……

司马出尘，正是徐绾保护的少爷。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殿试中榜。当乐呵呵的父亲大人问他有何志向时，他不待思索，正色向父亲请缨：“孩儿志在安边稳塞，请父亲允准！”当时正在郭汾阳帐下任军中长史的司马无忌乍听之下心头一暖，不无感慨地说：“我儿出息！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镇守边塞重镇好样的！”随后，由汾阳王郭子仪、长史司马无忌举荐，今科状元司马出尘上奏请缨的任命下达，龙昌一城职守，重担落在司马出尘肩上。

甫一出发，长安亲友洒泪相送。安史之乱后，西北诸藩人心叵测，大唐国力降得快。大唐的要求，吐蕃、契丹、铁勒、回纥诸部阳奉阴违，甚至公然派兵趁乱侵扰边塞。久随父亲在军中的司马出尘，熟读兵书，精通谋略，立志要为朝廷守边。临行时父亲忧心忡忡，儿子百般都好，唯读身无长物，不通武艺，人身安全是个大大的问题！好在徐绾挺身而出，愿以书僮身份随他赴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