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往（16）

苏华七心八意地在情感的漩涡里挣扎，一会是李慧，一会是林洁。这个时候，又添一乱。小雨年夜给她发了祝贺的信息，他看见了，从礼节上，就是客套的回，可苏华选择了默然…..

小雨的信息：“一个奶牛伸懒腰，数你牛逼。大过年连个信息也不会。在乎你的人，你问他干嘛呢，他回答洗澡，洗完之后，他回你说洗完了，不在乎你的人，就死在浴室了。”小雨的信息真让苏华哭笑不得，他想到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当时办公室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小雨给苏华织了一件毛衣，让苏华试一试，苏华明明知道，穿了小雨的毛衣意味着什么。一个女孩子，费尽心思，千针万线，织毛衣的人除了打发时间，谁愿意那么麻烦为别人织毛衣呢？他婉拒小雨了说：“织毛衣多麻烦，还不如买个现成的，再说我嫂子也给我织毛衣了，不用试，你的手艺我相信，我拿回去也是压箱底……”

满设计院的人认为秦小雨和苏华如果喜结连理，那是绝配！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小雨常常主动出击，无奈苏华无动于衷。苏华一道又一道的防火墙让小雨摸不着头脑，而爱一个人就是死心眼！

小雨已习惯了苏华的拒绝，她很不高兴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是冤家不聚头，偏偏办公桌面对面。两个人的设计风格不同，苏华的风格毕竟凝重，有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实，小雨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夸张和浪漫。苏华像浑浊的大河，静水流深，小雨像初升的旭日，气势磅礴，他们共同的地方，设计出来的建筑像流动的音乐。而眼前的毛衣苏华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收下意味着他接受了小雨的示爱，不接受倒违背了小雨的美意，自己这么多年，李慧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底，他又和林洁同居，压根就没有对女人有过兴趣，他岂能不知小雨追自己……

他看见小雨闷闷不乐的，猛然间小雨打了两个喷嚏，还想打，又打不出来，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为调节这尴尬的氛围，打趣小雨说：“有人想了吧？”

小雨一边用纸巾擦眼泪，一边说：“也就是老爸老妈想，谁还会惦记我这个老剩女。”

苏华：“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会剩下？追求的人排成连了吧？”

“你都看不上我，我一天疯疯癫癫的，更何况别人。”小雨把矛头指向了苏华。苏华本来想避开这个话题，想不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苏华：“也就是个上床容易，结婚难的时代，有时候真想谈一次恋爱，只是约了一炮，有时候约了一炮，倒好像谈了一次恋爱。”

小雨：“苏公公也谈恋爱啊。我还以为你是太监呢，要么是男男搞基呢，对女人那么冷血。”

苏华这么一说，是让小雨对自己死心，意思他很花心，很乱。想不到小雨竟然击中了他的要害，他立马脸有点泛红，不过他假装点了鼠标。他掩饰了一下说：“又拿你哥开涮，这要不是结婚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小雨：“该不会打醋了吧？或者玩尿泥了吧？上坟烧报纸哄鬼吧，我就知道你没有老婆，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苏华笑了笑又打岔说：“今天怎么看见你蔫蔫的，冲一杯咖啡。”他隔着办公桌给小雨扔过两袋雀巢咖啡，小雨冲了，她也用纸杯给苏华冲了一杯，顺势芳香的咖啡飘满了办公室。小雨隔着桌子给苏华递过来，苏华吹了吹，正低头呷一口，小雨俯着身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

苏华那么尴尬，说：“又失恋了吧，疯丫头，拿你哥找替死鬼！”小雨只是笑。苏华一回头，办公室墙上有一个穿衣镜，脑门上有一片口红，他立马用纸巾擦。

“啥事啊，这么开心。”院长推门进来，小雨还咯咯笑。

苏华像发现了救命的稻草：“丁院，我正准备找你，那套设计方案出来了，你审核一下。”

“我也是为这事。”丁院长说。

苏华琢磨怎么回小雨的信息。

他听到敲门声，李慧和林洁回来了。林洁刚刚进门，踩了满地的雪，他坐在沙发上，苏华也没有理他。李慧敲门，苏华开了门，李慧冻得发抖，也坐在沙发上。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吭声，苏华从卫生间拿了个拖布，把地下的脚印拖干净。他扔给林洁的拖鞋，又给李慧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棉拖鞋，这是嫂子给他做的，他扔在了李慧脚下……

苏华问：“你们吃饭不？吃给你们做，大过年的，不能让你们饿着吧？”

林洁：“不饿，一晩上没有睡好，就想睡觉了。”

李慧：“我也想睡了。”

苏华：“那你两去阳卧室一起搂着睡吧，多会饿了，说一声。”李慧讪讪一笑，说：“我就在沙发上睡。”

林洁换了拖鞋，进了阳卧室，李慧脱了皮鞋，钻进了沙发上的被窝里。不久，苏华听到他们扯呼的声音，李慧依然蒙着头，露出脚丫子，苏华看到了李慧的睡姿，泪水夺眶而出，多少年了，他还是这个样子！曾经有多好，就有多臭，曾经有多亲密，现在就有多陌生！他轻轻的关上了卧室的门，又一次打开了日记，一页一页的翻过，泪水扑嗒扑嗒掉在纸上，一切如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