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池
小时候经常被要求写故乡,模糊得概念文化中,笔墨只是理所应当得落在这座北方得小镇身上。可是笔拙得我至今也描绘不出这座城池得特色,可能碍于缺少细致得观察,又或者是我更喜欢穿梭得是小径幽巷。
这座城,安静的卧在被称作雪国的北方——没有一望无垠,风吹草地见牛羊的闲适;没有冰冻三尺,雪卷千里的豪迈;亦没有黄沙飞扬,马革当裹尸的悲壮。她很简单,在风雨里随波逐流,断断续续地随时光走了千年之久——很难单纯地去感觉千年的意义,而当你置身其中时,时光却可以刻进眼里。
我喜欢在枯燥无味的秋季里爬上城墙,一个人,逆着风来得方向,随着它的绵延没有目的的游荡。风,百无聊赖地拍打着两边的旌旗,猎猎作响,偶尔扣动了战鼓,也只是发出一两声低沉地嘶吼——仿佛是在传送当年经戈铁马的战音。
站在城墙上眺望,两边皆是车水马龙,只是开玩笑般地,一边是过去,一边是未来——城内的矮房,城外的高楼,光影婆娑,以至于让你总觉得站在这会模糊了时间的界线。
城墙,是一座城池安全的屏障,而你所看到的,却往往没有半点时光磨损的痕迹,因为它在事实上也是无可奈何的属于现代文明的结晶。但……姑且先不提这些了。
在家时,其实挺喜欢这座城池,不只是因为我的祖辈们就将家安在了这里,更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怀。江南水乡独具唯美,当你漫步在这里的街道时却也会惊叹这北方粗犷里的细腻。
我喜欢偶园街一路两旁的红木建筑,古色古香的廊檐,静谧到诡异的小巷,被岁月斑驳的门廊里时不时传出的不知名的曲子……特别是在初春的雨后,水滴似散落的珠子洒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靠着仅有的日光就是微弱的亮晶晶,若是被偶尔路过的光照到了,就会调皮地扑闪几下。青苔在暗处幽幽地生长,走在上面有些湿滑,也禁不住引起一串联想——也许,在北方,也可以遇到戴望舒描绘的那一个撑着油纸伞,结着幽怨的姑娘。
我也喜欢宋城,但暂且不提夜晚的音乐喷泉和炫目的灯光,因为那毕竟是现代的故事。总是说不出到底哪个季节最美,每个人自有他的定义。但找个夏日悠闲的黄昏你的确可以看到不同的光景——白色的桥,朱红色的亭廊,稀稀散散的过路者,波动着的水,统统沐浴在夕阳的残辉中。偶然跃起的锦鲤,一遍遍溅起彩色的水珠,波纹荡开,一圈又一圈。木门打开时的吱呀声,慵懒的,仿佛与你隔了几个世纪才传来。那个时间走的很慢,慢到其实你会忘了时间。我也有幸遇到过一次雨中的她——撑一把伞,站在桥上,雨珠滑过伞面,无声的坠进水里;粉色的、红色的荷花低着头,像极了待嫁闺中的新娘,娇羞的不敢看一眼桥上的情郎。那时偶然,遇到一个同样踩水的少年,相视微笑,然后擦肩而过——这个小城,从来不求约定,只是偶然相遇。
依旧说不出到底爱这座城池的什么,但是别离时却总有丝丝情丝牵念。原谅我生在这座城池,却终究没有长成一个如她般婉约的女子。
但是,我恋她,并且爱的深沉。
我爱他,许这一世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