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艺术之旅(中)

2024-02-06  本文已影响0人  隐世里君9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戴师傅,我给你带了个徒弟来,你要不要?”邵美珍打着哈哈说。雕琢观音的老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透过眼镜片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吴晓杉。他有一双突出的金鱼眼,人中很长,看起来也不像个教授,倒像是手工作坊里的老匠人。吴晓杉被他瞧得心中发毛,站在门口不知道说啥好。

          “你是今年我们系招的新生?”突眼老头慢条斯理地开口问,摆弄陶器架的那位也闻声转过身来,他长了张国字脸,五十开外年纪。“戴师傅,这是商学院的吴老师,到这边接受艺术熏陶,我就把他带您这儿来啦!”邵美珍解释。“珍珍啊!你又跟我老头子玩啥花样?”“晓杉,这位是雕塑系的戴教授,我们这儿出了名的老好人,你先跟他学学做陶瓷,我还有节课,下课再来领你参观…”邵美珍说完脚底抹油,带上门溜了,把吴晓杉一个人留在工作室。

      “这个珍珍,又给我揽事。”戴教授拉过一张椅子,“吴老师,请坐吧!既来之则安之。你想做点什么啊?”“戴教授,我…其实想学画画。”吴晓杉不情愿地说,“我想体验一下画油画。”“学油画?”老头猛然抓住他的右手,把吴晓杉吓了一激灵。“这手指头还挺长,倒是像能搞艺术的。”

      “你今天过来只怕学不成油画了。”摆弄瓷器架的那位攥着只青瓷花瓶过来,不咸不淡地打岔。“为什么?” “绘画系这阵子挺乱的,没人有闲心招呼外边人。”“发生什么事了吗?”“别瞎打听,你要对做陶瓷不感兴趣还不如出去溜溜。”“其实我也很想学做陶艺,只是…邵姐刚才答应今天先带我去看油画。”吴晓杉撒了个谎。“珍珍要带他去画油画?”突眼老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国字脸,“老周,要不把那件事告诉他吧…”

      “绘画系发生了什么事?很严重吗?”吴晓杉趁机追问。“他们系的顶梁柱塌啦!”戴教授压低声音,“有个副主任被人谋S了,现在系里人心惶惶。”“老戴,听说凶手抓住了,案子快结了。”“早该结了,都四个月了。”“吴老师,没吓着你吧?”戴教授拾起桌上的紫砂壶倒了盏茶给吴晓杉。“这种事是挺少见的。”吴晓杉接过茶盏,思忖着怎么继续刨根问底。

        “董潇这个人啊,才华是有,可惜不会做人。”国字脸打开了话匣子,“当初在国画专业呆不下去,就是因为自恃才高眼里没别人,把他导师也惹恼了。好在油画专业的元老沈教授慧眼识珠,对小节方面不在乎,把他要过去大力提拔,自从他当了副主任管考核,老丁、老窦还有老徐,都被他折腾得够呛,老丁直接去后勤了…”

        “徐凤英是不怕,她一个女人,考核再不过关董潇也不好把话说绝了。”戴教授接过茬来,“老丁就比较可怜了……”“老丁真是傻得可以,干了二十多年,还能让他轰出去,一口咬定就是职业病,单位还不得接着。”“帕金森不属于职业病。”“到医院托托熟人开个别的证明嘛!还是老丁老婆有心眼儿,别看就是个家庭妇女…整天到学校门口卖鞋垫,总务处长不自在了才把老丁又找回来安排个闲差。”

      “那位系主任是在这学院里被害的?”吴晓杉终于找到机会插话。“我说小吴啊,你别瞎猜,系里人对董潇再不满也犯不着谋S,再说大家都是干文差事的,也没那个能耐。听说他家里进去贼了,大概偷东西被捉住,脱不了身下了狠手。”吴晓杉正准备追问,门外传来一声吼叫:“你们俩小心点…看玻璃都碎了…”

        俩老头一前一后拉开门跑出去,吴晓杉也跟了出去看。外面走廊上两个年轻人抬着一副镜框装的画刚从楼上下来,画很大,有大衣柜那么长,画框玻璃碎了一块,玻璃碴撒了一地。一个戴鸭舌帽的画家正聚精会神地检查着画作。

        “老窦,这是咋滴了?”戴教授问。“唉!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一幅画能多重,把玻璃都磕了。”“这么大个的物件确实不好拿。”趁俩老头跟鸭舌帽寒暄的工夫,吴晓杉观赏着那幅画,画的题材是《八仙过海》,由好几幅斗方拼成,各位神仙衣袂飘飘,毛笔勾勒的线条特别流畅,神仙的法器和乘坐的一条出没在波涛中的巨龙都是用特制的材料镶嵌出来的,整体看既有国画的气韵,又有浮雕的质感,李铁拐的大葫芦和汉钟离的大肚腩特别显眼,都让吴晓杉印象深刻。

        “这个是谁?”鸭舌帽用一双吊梢眼觑着吴晓杉。“哦,这位是商学院过来参观的吴老师,刚才还说要到你们系学画画呢!”“学什么画?受过科班训练没有?我们系只招应届高考生。”“您是绘画系的前辈?”吴晓杉小心翼翼地问。“这位窦教授是国画专业的。”“什么教授,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耍笑我。”鸭舌帽似乎很不高兴。“哎,老窦,哪里耍笑了,你今年副高铁定是稳拿,就凭这幅画这气派!”“老戴,我还有事,不跟你们聊了。”鸭舌帽招呼着两名抬画的学生,匆匆离开了。

        “老窦现在总算扬眉吐气了。”回到陶瓷作坊国字脸开口道,“韬光隐晦多年如今一鸣惊人了,那幅八仙过海上个月在省里得了一等奖呢!老戴,你看画得咋样?”“干我们这行摆脱不了匠气,对于绘画艺术不好评价。”“我看相当不错了,董潇若还活着,就算再挑剔也没法阻挡他晋升了。他们当年同在国画专业,老窦当辅导员挺照顾董潇的,谁想老董爬上去之后…”“前几年老窦在系里混不好也不能全怪董潇不念旧情,三考一获,没有成果下放可是副院长提出来的,下面总得有唱黑脸的……吴老师,你想学做点什么?”戴教授忽然想起工作室还有个访客。“做画盘可以吗?”吴晓杉指着桌子上的颜料盒和细白陶半成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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