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小评传】第四章 公孙胜：替天行道证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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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上有一僧一道，这僧人不是别个，正是那花和尚鲁智深。武松虽然绰号“行者”，却连半路出家都不算，不曾有过一分参禅念经；智深和尚却不然，五台山文殊院受了剃度，行了大礼，可谓是“科班出身”，正宗的释门弟子。这一道呢，却是一清道人公孙胜了。

公孙胜颇有法力，得其本师罗真人传授“五雷天心正法”，在道法界可谓是呼风唤雨，战无不胜，风头一时无两。石碣村祭风大败官府追兵；弹指间，破高廉法术；降服混世魔王；斗败幻魔君乔道清。平生斗法，未尝有败绩。

早期公孙胜的戏份并不多，第一次出场便是主动加入晁盖一伙，应了七星聚义，劫了十万贯生辰纲。且看公孙胜出场时如何言说。

那先生答道：“贫道覆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贫道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武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为因学得一家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不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作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受否？

笔者每每读到此处都有两个疑问：其一，公孙胜一介道人，道行不低，不仅自己主动去干强盗的勾当，还“唆使”当地名人晁盖一起入伙；其二，公孙胜为何知道梁中书这十万贯金珠宝贝一事，还知道会从黄泥岗上过？

全书第五十二回，戴宗与李逵请公孙胜斗法破高廉法术，临走之前，公孙胜本师罗真人叮嘱了一段言语：

话说当下罗真人道：“弟子，你往日学的法术与高廉一般。吾今特授与汝「五雷天心正法」依此而行。可救宋江，保国安民，替天行道，你的老母，我自使人早晚看视，勿得忧念。汝本上应天闲星数，以此暂容汝去遭；切须专持从前学道之心，休被人摇动，误了自己跟下大事。”

罗真人的话大致有四层意思，第一，传你法术，“可救宋江”，保国安民，替天行道。这里“可救宋江”四字值得考究，此时晁天王尚在，“替天行道”杏黄大旗尚未挂起，罗真人通玄之人，可谓一语道破天机。第二，看视老母，勿得挂念，说白了就是，你老娘我给你照顾着，你大胆的去干吧；第三，罗真人允许公孙胜前往，是因其“上应天闲星数”，什么意思？就是上天注定的，这可也是一个大大的招牌啊；第四，要专持从前学道之心，办好跟下大事，大事不可误了。笔者认为，最重要的往往都是最后才说，这第四层意思，才是罗真人让公孙胜再度出山的原因。

梁山好汉们或走投无路，或躲避官府，或受胁迫不得已，上梁山的原因林林种种，但是大致可以分为这几种。而且，一旦上了梁山，便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唯独这公孙先生是二度上山。既然公孙胜假借回家看望老母，隐姓埋名，不愿出世，为何又有这再上梁山？因为公孙胜是感应“天时”上的梁山。

公孙胜道术不弱，其本师罗真人更是知前生晓后事，如此人物，如何不知这“天罡地煞”的前因后果。公孙胜再助梁山，便是罗真人这话的第四层意思：切须专持从前学道之心，休被人摇动，误了自己跟下大事。“从前学道之心”是什么，“跟下大事”是什么？便是前面八个大字“保国卫民，替天行道”。可以说，这是罗真人变相的鼓励公孙胜去大干一番事业。而且可以看出，二上梁山的公孙胜，确实也是意气风发，大展神通，不似之前沦为“打酱油”的角色。

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公孙胜化外之人，却知晓生辰纲一事，而且不请自来，“唆使”晁盖去劫那生辰纲，无他，“替天行道”耳；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一清先生学道有成，偏要做这强盗的勾当。

从公孙胜智取生辰纲，到回山侍母，从师学道，期间出场次数虽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可谓是力挽狂澜，解梁山之厄。道号一清，乃是廓清宇内，万法归一；绰号入云龙，不仅因其“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更因其乃是这意欲搅动乾坤、替天行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