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核酸随笔

今天做核酸时，有一对姐弟排在我的前面，随着缓慢移动的队伍向前挪动着。女孩时而仰起头看我一眼，时而抬手摸摸前面小弟弟头上的毛线帽子，或轻抚他小小的肩膀一下。姐弟俩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活泼和能言善说，只有偶尔对望一眼彼此，然后左右看看来来往往的人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在我们转向用桌子围成的s形通道的最后一道弯时，前面的采样工作突然慢了下来。

因为在上个星期做完核酸后，工作人员通知重新下载人脸识别新的二维码，很多没有换新二维码的居民自然会拖慢工作的进程。特别是孩子和老人，他们没有手机就要带户口本和身份证，到另一栋楼的办公处做人脸识别后、打印出新的二维码，才能扫描做核酸，还有的在采样处临时下载。

在等待的过程中，小姐弟俩默默无声地坐在椅子上，很像以前不善言辞的我。沉默的人并非真正的不愿与人沟通，而是怯懦先于人开口，只是怯生而已。一旦能得到别人热情的招呼，立刻就会带动起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与人交流的欲望。

这小姐弟俩比我上次见到的那对双胞胎沉稳、老实的多，可以说完全是两种性格。这又勾起我的好奇心，于是我试量着开口了。

“小朋友，他是你弟弟吗？”我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是的。”女孩急忙侧身看向我回答道。她那娇羞可爱的眼神，急忙又从我脸上移开。

“那你们的爸爸妈妈怎么没来？”

“他们做过了。”

这时小男孩也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又向前挪动了几个座位。

“你上几年级？”

“六年级。”她急忙回答道，那双漂亮的眼睛在蓝色的口罩上面眨动一下，长长的睫毛瞬间扬起。

我发现新疆女孩的眼睛，无论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都非常迷人，那种透着清澈光芒的眼瞳在突兀得恰到好处的眉骨下像是一汪清透灵动的泉水，是那么的让人神往。

“你放假后，在家干什么呢？”

“做家务，学习。”

“那你喜欢做什么家务？”

“打扫卫生。”

我每问一句，她就会主动向我跟前探探身子，认真地倾听我的询问。而且她的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凭她专注地听人说话的态度和那流利的回答，我判断她的学习成绩一定不错。我正想问她的学习时，她的小弟弟回头看一眼我。

“还打扫卫生呢，她就知道看电视。我妈妈说她，她不光不听，还与妈妈对嚷。”小弟弟毫不客气地否决了姐姐的话。

姐姐没有分辩，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户口本和那张打印出来的二维码。

“哈哈，姐姐不想做，你做吗？”我笑着问道。

小男孩眼睛微微一笑，看向一边。

“你长大想干什么？”

“她想当演员。”小弟弟还没有等姐姐回答，抢先替她回答道。

“那可要好好学习了，将来考……”

“我的目标，就是要考北电。”女孩回答得很利索。而后她的眼睛看向门口，眼神是那么的坚定。

“看来你的学习一定很好。”

“期末考试我是第二名。比我们的班长少一分。”

“哇，你太棒了。”

女孩微微一笑，上学前班的弟弟看看姐姐，又看看我，低下头，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头慢慢靠在椅背上。

我询问他为什么无精打采，他说困了，想睡觉。还说他每天起得早，起床后画画。

最后，小女孩把写着她姓名的二维码复印件拿给我看，但那一行八个字的名字真是太难记了。伊帕尔古丽，是她的名字，后面还有三个字是她爸爸的名字。我以为后面的三个字是他们的姓氏呢。

我喜欢和小朋友们聊天，因为他们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因为和他们说话不要担心一句说错而被认为是别具用心转戳别人痛处的小人，因为他们会担待我这个经常在不经意间说错话的人。

就这样，我和这两个可爱的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慢慢来到了采样桌前……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叽里咕噜的叫喊声再次响起。伊帕尔古丽给我翻译到：“好好排队，谁要不听话，就自己花一百二十块钱去县医院做核酸。”

伊帕尔古丽的弟弟，一个可爱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