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

周末，接到陌生号码来电，对方声音低哑但口气有点“荒诞。”

约好了见面地点，我便动身前往。

这是一个带有满是车轮，发动机，汽车各种零部件的废品回收站。眼前的这个女人对我说，我在这生活了四十年有余。

我压低帽檐，走进房间。

地面上是灰白条纹的地砖，墙壁上挂满了涂涂画画，最吸睛我的是从天花板垂直下空方向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大吊灯，灯尾差点就与地砖接触，对没错“差点接触。”这样的摆放在当下的空间里，总是觉得格格不入，你不觉得吗？

我问她。

她手上端了一杯水向我走来，嘴里不停的振振有词：“还好，只因那是你觉得”。把水递给了我。

氛围里明显着质疑，质疑着我的判断。我接过水用眼神摆了一下，示意让她继续说。

手里握着两三根口红，一根一点涂在额头上，手掌心，胳膊，小腿，甚至拿起镜子把口红要在耳廓里画个遍。

我：“你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光让我看你秀口红我倒不如回家看某某奇的直播，不比你的效果差。”

她颤抖的手停住，并一口气把前半只没有用完的掰成了两节，碎渣随着断开而散列。

她：“我去给你洗个苹果，你稍等片刻。”

边用手轻抚就朝我扔了过来：“尝尝真正的味道。”

我接过，并没一口咬破，而是决心和这个女人聊至天明。

她把手浸干：“我的意思，你一会儿再下口，可能效果更好！”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是看着我不是直勾勾的看着是类似质疑升级的看着。

你，有没有察觉，这个世界是有问题的？

我：“问题只是在你那出了问题，而世界是美好的。”

不是，我是说，现在都市里的人更像幽灵一样，你来我往布满整个城市。每人每天回到家衣柜里都存放着上百件“魅惑。工作生活上司恋人，都没有不同。

我有点懵，被她突然的话语理不清逻辑。你是说同质化现象？

不不不，女人情绪比方才又提高了。你在多大的时候还见过，五六十岁的成年人去开碰碰车，去鬼屋，去一夜情，没有吧？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说，你是不脑袋有病，我有点不耐烦得嚷着，并尽力控制情绪。

你别激动。她说。

自打成年，女人开始追求貌白富美，男人追求钱与权的自主性。孩子一下地，奶都没吃饱，就看着IPAD。父母欣欣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自然成年后的早恋行为，学习体系崩塌，成绩一落千里，也就并没什么奇怪的。

在上古世纪，先人要生存下去要活得稳健是需要付出很多代价：为了一日三餐而在丛林中翻山越岭，寻找可觅食之物。再看后者，你品，你细品，问题的问题。

这么和你说，现代人活得不如从前了。

你是说，古人那样？我反问。

首先大多数的人，有优越条件，可她们却不珍视，而是用最好的年华在别人挖的坑里活埋自己，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感情里的冷餐，自己心理的缺口。

职场里的破败，内心深处的缺失。

两性里的冷淡，技不如人的所为。

我诧异，我了然。

花瓶不要花了屏，野兽出没的时候要注意四周的野兽。

她们靠技术吃饭，你的她靠颜值有个屁用。没技术没思维，还自丂“庸人自扰。行了，你下口吧，看你馋得不行了。”

此刻的苹果，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香甜。果皮的脉络是如此明晰自然，而炸裂的颗粒在口齿间逐渐散开出浓郁香气。

我本能，我依然相信这是本能，和古人一样，和狗血电视剧有了明显出入。

她在窗纱后方，写下一行字：“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