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什么样儿?
立秋时节的雨,使得“一场秋雨一场寒”的俗语登时应验,前几日的燥热一扫而光,骤降的凉意让孩子们兴奋不已:终于可以走出空调房,尽情撒欢奔跑,呼吸一下雨后的清新空气。
孩子们的欢腾恣意,引得同院的老人们一阵阵欢笑。一人感叹到:“过去一下雨,到处都是蜻蜓,现在都看不到了。”一想,还真是——三十年前我们雨后总爱拿着酸枣枝在麦秸垛中穿梭,随手一挥,总能挂住几只蜻蜓。那时候可不知道什么益虫害虫,纯粹就是觉得好玩。玩够了就随手一扔——命大的还能死里逃生,时运不济的要么命丧当场,要么成了群鸡口中食。
现在想来,这玩法与当时的大环境倒是很契合:过去啊,一切都很慢,一切又都那么好玩。春天挖野菜,夏天摸螃蟹,秋天摘野果,冬天打雪仗。闲来无事玩泥巴,草盛时节编草绳。课间聚在一起跳绳、抓石子、跳格子,放学以后薅猪草,结伴去山坡摘酸枣……
那时候没有疫情困扰,不需要戴口罩;没有往来穿行的车辆,无需时刻提防。墙角看蚂蚁排队运食物,一蹲就是大半天;小河沟里筑石坝,硬生生把小河改了模样,造出一个个你想象不到的原生态泳池。
那时候的夏天没空调,气温也没现在这么高。一碗绿豆汤就是顶好的消夏圣品,一毛一根的冰棍,甜蜜了多少人的童年。玩累了,随便一眼泉水捧起即可畅饮,无需担心农药残留。那时候没有“商店”这个称呼,买东西都到“合作社”,买卖讲究公平合理,无需担心被骗,更不会遭遇雪糕刺客的伤害。冬天风雪初霁,屋檐下一排排刀剑似的冰柱,剑尖儿颗颗水珠,晶莹剔透。一滴滴,一颗颗,砸进檐下青石,经年累月,诠释着水滴石穿的力量。冬季农闲,人们会裹上厚厚的冬袄,左邻右舍围在火堆旁话家长。逢着过年赶集,会让你真切体会什么是人山人海、挤到掉鞋。
那年月,物质虽匮乏,但人们脸上总是挂着笑,娃儿们就近入学,老人安享晚年。没有焦虑,没有鸡娃,没有空巢老人,那时候的一切美好的像幅画,大概只有陶渊明笔下的武陵桃花源才能形容吧。
“不用戴口罩?”“小孩子也可以自己出去玩?”……新冠肺炎疫情初盛时,女儿三岁,初识人、事;儿子半岁,对一切充满好奇。两个多月的封闭式居家生活、断断续续的疫情反复,当口罩成为日常生活必备品,当防拐打拐被一次次强调,三十年前的我的童年,就成了她们再也无法体验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