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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苦恋(16)

2018-12-17  本文已影响5人  东篱花飞

无望的挣扎2

漠然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浑身感觉疼痛难忍,看到那个熟悉的橱窗,才知道是在老友刘明的家里,自己的衣服被扒的只剩下一条内裤,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刘明从楼上下来,准备去上班。

“你去把冰红叫来,我有事找她。”漠然低着头木讷的坐在床边说道。

漠然口中抽着烟,冰红坐着摩的,从他眼前掠过,他急忙招了招手,摩的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阳光透过一抹阴云照在她憔悴的面上,她显得很平静,默不作声的走进了房间。漠然看到冰红眼睛通红,一看就知道没睡好,心中一阵酸涩。

“真对不起!”

“你不必说这些,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她微眯着臃肿失神的眼睛,更添了一层明显的苦涩。

很久,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冰红突然起身要走时,而漠然却没有拉住她的手,他心里明白,现在做任何努力都是白费心力,能挽留一时,却挽留不了一辈子,顿时,他陷入了沉思……

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顷刻间倾塌了。灵魂四处飞散,痛苦的哀嚎着。但不愿做爱情的傀儡,也不想向仇恨屈服,他只能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不至于走向崩溃的边缘。

“我决定离开新城,去凤城了,今后,我们就做朋友吧!”当冰红善良的目光,在充满金色的空气中再一次温暖漠然的心坎时,当她美丽哀静的背影,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的时候,爱的奇异的力量似乎充盈着他整个心灵,空气中漂浮着一个深刻的启示:痛苦化成一缕青烟,消散了。虽然,爱情使他领受了难以置信的痛苦,但他还是坚毅的相信:爱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为她的幸福而高兴,为使她能够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并从这当中得到快乐。

这在漠然心里永存着的信念,此刻扪心自问给冰红带来的痛苦,早已超出了冰红能够承受的界限,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在这明媚的阳光欢舞之季,繁花似锦,蔷薇满饰的仲夏之际,在这间孤独的房间,他却痛苦的唤着:“我的命真的不济啊!见我伤心你却漠视的走开”,他似乎没有气力的支撑着,右前臂枕着头,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呜咽,左手拧攥着拳头,像一根木头一般锤在墙壁上。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阵夏风夹着麦穗的清香,从门外飘进房间,给这凝重的房间,带来一丝生机。

此刻,除了疼痛的心在颤栗以外,整个房间都成了死寂一般,一种凄怅哀怨油然而生。泪水像滚热的油,烹制着他那双早已没了光彩的瞳仁,飞溅到墙壁上,渗出一条温润的泪痕来。他的脸庞紧贴着上面,暗哑不语,只是潸潸缀泪,《背影》(释:牛佰成著):“男人的泪是油,它只能使心中的仇恨越烧越旺。”可漠然的泪,哪怕灼热到极致,也融化不了冰红那如北极冰川的心。

他彷徨着,穿一双拖鞋,站在院子里,几棵枣树兀自相互依附着,灿烂的阳光,照在一堆生锈的破铁器上。这种光亮的照耀下,他显得狼狈不堪,感觉一阵阵的心痛,在血液里流淌。直到冰红的背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才彻底明白,她的心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关上门,他嘴里默念着,慌慌张张的坐上一个摩的,去追冰红。

“我不能没有她,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灰尘和汗水布满了他的额头,拼命的追赶,就像永远失去一个亲人般的难以割舍,他想放下,至少可以成为一世的好友。他站在巷口,左右徘徊,四处张望,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冰红终于出现了,手里拎着一份凉皮,他们在没有了之前的默契,他故装镇静,好像什么事未发生一般,强装笑容的站在冰红面前。

冰红的举动让漠然感到吃惊,她走到漠然面前,抱着漠然:“刘明都跟我说了,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不要命了吗?”漠然一时间哽咽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冰红看着眼前的漠然,心疼无比,她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晚上漠然喝醉了,为了她差点轻身,酿成大祸,若不是刘明及时赶到,他估计就没命了。

她紧紧抱着漠然,泪水滴落在漠然的手臂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幽暗,漠然一只手抱着冰红,一只手擦拭着冰红的泪水。这一幕让人想起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所说:“对于那些不能言说的东西,我们必须沉默。”

此刻的漠然只能是沉默,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种幻觉,这不是真实的,他不可能挽回冰红的心。

他想尽情的感知此刻的一切温纯,这种痛苦的滋味。

他脑海中重复着最近看的一部电影的场景:我们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可我们有时多么的平凡,我们必须学会放弃,只有这样,面对大千世界才不会迷惑,当我们面对商场里琳琅满目的诱惑时,才不至于看什么都想拥有,只有学会放弃,我们才能静下心来做我们该做的事。这些话像潮水一般,一波追逐着一波,推进他的心海,使他一直难以平息下来。

窗外,斜伸进来的一小片阳光,照耀在冰红皙白的皮肤上,将那桃红色半截袖衬衫,渲染的更加炫目。

桌子上的几束月季像一簇火焰,燃烧着,映花似的窗帘,布满淡淡的忧伤。她的臂弯白皙如藕,手指玲珑小巧,与漠然修长的手十指相扣。

我的爱在你白皙的腕上

我的爱在你跳动的脉上

你将深情的抚慰给我

你将温存的笑脸给我

我缀泪的双眼不眠

我苦寂的心不变

你晓镜在微弱的烛光下

你静默在月光的梦幻里

我梦的欢欣在你的发上

我爱的誓言在你的手心

我的爱在你白皙的腕上

我的爱在你红润的颊上

那里有我温热的抚慰

那里有我无限的叮咛

我的爱在你深邃的目光里

我的爱在你晶莹的泪水里

你耳唇上的疼痛在我心上

你今生的幸福在我心上

我的爱在你无情的拒绝里

我的爱在你倔强的言词里

你冷若冰霜的目光凛凛

你口是心非的心灵漠漠

我的爱在你白皙的腕上

我的爱在你纯洁的心房

只要你的欺骗不是存心

我将永远为你留下一片温情!

          ——《我的爱在你白皙的腕上》

就在这美妙的一刻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冰红正用怪异的目光瞑视着他,粲然一笑的握着漠然的手说道: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他的嗓子突然间有些哽咽,只是小声的嗫嚅着:“是的,很好!”。

窗外,棉团似的白云,一动不动,此刻的漠然似乎沉浸在一种幻觉中,他回想起第一次与冰红在月光下促膝交谈的场景;第一次去歌舞厅跳舞的场景;第一次在朋友家一起过生的场景;第一次带着她外出郊游的情景;第一次给她写情书的心境;第一次被她拒绝的痛苦表情;这些往事,像一条条各色的胶带,在他的眼前飞舞着。

此刻,冰红似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们的恋情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相连的那一天。现实,一个穷小子去渴望爱情的光辉时,能够将他照耀在他的爱里,没有用金钱镶上金边的时候,一切都只能是幻灭的痛苦,不是吗?

也许有人会说:“此时的放弃正是为了将来获得最聪明的选择。”一个人痛苦并不悲观,他在没有解脱对爱的焦渴时,任何被爱的人,都可以错认为他的冲动是自甘堕落,但对于一个把爱的痛苦视为决心死去的人,他是不值得同情的,而把爱视为必须实时更新,生长,创造的人来讲,他是无悔的。

也许此刻的漠然已经放下了那种纠结的心境,只是一句真诚的祝福,足以让他释怀,面对冰红解脱的微笑,他茫然若失的感觉到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但他必须这样毫不在意的装下去。冰红又何尝不知道,漠然这是在故意掩饰自己的内心,即便是这样,她也感到欣慰,至少漠然学会了克制感情。

窗外的风吹进来,夹杂着嘈杂的人声和饭馆里呛鼻的油烟味。漠然从篮子里挑选了两三个桃子,拿到房间外洗了洗,递给冰红。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谁也不想再提过往的事情,这些掩饰的背后,其实是一种慢性的毒药,但此刻漠然全然不顾一切的喝下。

这正表明了漠然对于冰红的感情有多麽笃深,他另愿一个人承受巨大的心理矛盾,也不愿再看到冰红为他伤心流泪,这份情只能埋藏在心底。

“终于雨过天晴了!”冰红一边吃着漠然为她点的菜,一边说道。

“听说科索沃最近挺火了,北约和南联盟签订了和平解决争端的协议。世界从此还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变化。”漠然说完,举着一杯可乐,看着冰红,他们相视而笑。

人生总是要离别的,漠然必然要学会承受离别的痛楚。

看着冰红离去的背影,他内心多少掺杂着失落感,面对今后的人生,他又将如何呢?这一切对于一个沉沦者而言,是多么的残酷啊!西河的梦,始终萦绕在他的生命里,不管她今后变成什么样子,梦中的她永远不会改变。“爱到尽头,覆水难收……”在狼藉满地的卧室内,他趴在自己的床头上看着书:“如果谁专心一致追逐欢乐,他只会破坏了适意的生活,如果他司机把欢乐摘取,他将永远生活在晨曦里,如果在时机成熟前强趁时机,你无疑将洒下悔恨的泪水,但如果你一旦把成熟的时机错过,无尽的痛苦将使你终身泪婆娑。”(布莱克《时机》)。

他终于摈弃了所有的意念,放空了自己,沉浸在一片光明的境界里,似乎一切遗憾都与他无关,久久的凝眸于蔚蓝的天空。

泯灭的爱

夏天,还是来了。

母亲去了集市,弟弟开始放暑假了。

漠然一个人把衣服洗了。

最近几日,王建一直在联系漠然,为的是给漠然推荐工作。王建在一家纯净水公司工作,每天就是挨家挨户送纯净水。漠然想让自己累一点,这样就无暇在去多想了,想法果然奏效,漠然自从干了送水工,每天都是呼呼大睡。

这一天,他不小心脚扭伤了,在家休息了好几天,再去的时候,老板果断换人了,他只好又无聊的呆在家中。

这一天,苏莉打电话来说,过两天是冰红生日,问他要不要一起过来。漠然迟疑了一下,他其实记得冰红的生日,只是没有想过要去给她庆生,原本打算电话里给她祝福,既然大家都过去,自己不过去,未免显得小气。他冒着大雨去校区外的商店里,给冰红挑了一件礼物,准备后天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生日这天,大家聊了各自的未来打算,问道漠然,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明确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没想到的是,冰红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苏莉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她,一个晚上,漠然都在为冰红担心,直到她安然睡下,漠然才悄悄下楼回家。

尽管,漠然已经慢慢走出那种悲观的思绪里,可是,每每想到他与冰红一幕幕美好的过往,还是不禁会一阵唏嘘。

第二天,一阵暴雨过后,空气中弥散着一种生命的气息,他打听到冰红安然无恙,上午就坐车回了古桥。自己也释然了,一个人来到书店,把借的书都还了。此刻,他把那本《我要去远方》悄悄的塞进书橱,一下子感觉轻松很多,因为他上午给远在无锡的表弟去了一个电话,表弟跟他说了自己在无锡的情况,还支持他出来闯一闯,漠然听了这个消息后,内心激动不已,暗自思忖,一个人往家中走去。

在漠然的心中,一直都坚信,未来会有很多未知的惊喜等着自己。因此,在经历和冰红的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后,他始终相信一颗真挚的心,永远是最值得珍藏的,他准备收拾行囊,开始新一轮人生的旅程。

——谨此一文,献给自己的初恋。

后记:

写给冰红的一封信

万万没想到,你脆弱的心,竟然承受和饱尝着这么巨大的悲伤,更没有想到如此大的创伤让你脆弱的心,时刻都倍受煎熬。这些可恶的人们,将永远无法坦然的活在你的面前,看你憔悴的面容,他们是有罪的。

瞧!你的眼睛无数次在向我述说,你的深邃的目光刺痛了我,你知道吗?

这该唾弃的社会——

撵不走的痛哭啊!——

我将与你血战到底!——

请你离她远些——

一切冲着我来吧!

哪怕最终我是偏题鳞伤的死去,光明在我的心中,因你在我的心中。

你是天堂降临与我的女神,你万没有料想,你平凡的心会是如此的吸引我,你朴实的身影,会让我为之痴狂。从前,我忍受寂寞,忍受饥饿,而今,上帝还算不那么吝啬,将你美丽的化身,紫繁缕。连同你神圣的灵魂,一同展露在我眼前,寂寞算的了什么?痛苦又算的了什么?

你每每用温纯善良的目光注视我一次,我的感情便飞跃一次。我是那般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幸福时刻的降临,你像一首古老的歌谣,你的心是东方最纯洁的象征。如果我能体尝你泪的甘泉,我将成为最枝繁叶茂的绿荫。

不甘心失落在这片狭小的天地,你踌躇的步伐,敲击着我忧伤的心灵,告诉我你要离开这里,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你神往的自由的心我懂,如果我的身躯可以化作隐形的翅膀,就让我陪着你飞翔吧!请相信,总有一天,我仍是你最忠诚的朋友,你在繁琐的工作之余,我想陪你一起去放松,或是选择一次旅行,让你站在一个险峰上去呐喊,让你去感受大自然神奇的魅力,不论什么时刻,我都会为你送去最真挚的祝福。

你会从阴暗的角落里,暗淡的心嵎,走出来,永远是一身素淡的轻装,没有任何浮华的修饰在你身上,你像瑾玉般透明耀眼——仿佛大理石雕像一般静默之态。为你生命镶上五彩的光华,你的身姿将是美丽灿烂的晨光中最富诗意的形象,来吧!亲爱的冰红!未来我将全力以赴做你最值得信赖的那个人。

此刻的心向着大自然吸吮着雨露甘霖,心紧紧贴着大自然,就像你的心融入西河一样,你的妩媚婀娜的身姿,若是徘徊在夕阳的金柳旁,晨曦里的白梅树下,仲夏夜的梧桐树下,那是多么有创造醒的艺术之美啊!

你是一笔感情线,是任何艺术家都无法去勾勒的,这一笔,我必将倾其一生去描摹。在你面向大海的时候,在你聆听牧童晚笛的时候,在你站在桥上向远处瞭望的时候,我会用全部的精力以世界上最富想象力的智慧去描摹你,作为心中最美的形象去展示你。要知道你心灵微妙的颤动,是我今生最感自豪的创作灵感。如果我能帮助你布置新的生活,如果我能帮你摆脱旧事旧忆的痛苦,只要你细腻的思想,能够体察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一直都盼望你天天快乐,真心的微笑,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人生道路虽然很平凡,但只要我的生命里能够让你变得更加快乐,只要你能在我生命将尽的时刻,来看我,哪怕我是一生的孤苦也值得。

假如上帝能成全我,让我永远在你最困难的时刻出现,会用全部的智慧为你排忧解难,我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在自己艰难的人生旅途上,如果你能幸福的生活,也就等于给了生活的力量和信心,而且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特别有意义。

请你理解我带有夸张的表白,也许你会说把你美化了,把你擎高了。其实,这是真实的感受,尽管如今我们不能在一起,即使这一切的不幸都落在我身上,即使我的这颗心在你看来,永远只能是挂在窗外,我始终不后悔,也许将来你见了我的时候,会因为贫穷而小觑我,因丑陋而鄙夷我,因坠落而责骂我,因我的懦弱而怨恨我,永远坚信,那不是你的错。只要在我死的那一刻,你还能把握当成朋友一样,我会微笑着离开这个人世间。

亲爱的冰红,请你用最善良的目光,在看一眼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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