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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风过终有痕(3)

2017-10-08  本文已影响11人  晓晗树
[青春]风过终有痕(3)

第3话 下坡加速

1.

周五这天直到晚自习语文老师都没有把周末的作业布置下来,我很纠结要不要提醒老师布置作业。

一方面没有语文作业的周末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毕竟少一科作业是一科,可以空出不少的时间来,我又何苦不圆了全班同学这个梦。

另一方面,撇开我是学生这一身份,我还是语文学习委员,倘若这事发生在非周五,我还可以冠冕堂皇美滋滋地认为本身就是没有语文作业,可现在是紧连着双休日的周五,没有作业无异于白日做梦。

是非感和道德感太强不见得是件好事,在老师眼里我或许会是优秀的班级干部,但是在同学看来无异于没有同他们统一战线的叛徒。

在最后一节晚自习前我仍主动找语文老师提了周末作业的事情,做这个决定并不难,原本就应该这么做,不是吗?

艰难的是老师赶到教室,布置作业前还顺嘴一提“课代表不说,我差点忘了”后全班的轩然大波和一片嘘声。

我常常感到困惑,随着年龄的增长,并没有感受到思想应有的健全与完善,反倒总是有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事物来挑战着我的三观,刷新着我的认知。越来越多的事情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我不喜欢这种黑白不分明的感觉。

从小到大我都被爸爸那边的亲戚认为“不灵光”、“不懂变通”、“太死板”、“太软弱”,所以我在还不明白“灵光”、“变通”、“不死板”、“不软弱”是什么的时候就被无辜地冠上了这些轻易否定一个人的词汇。其实,小时候哪知道什么自我认知,我们对自己的认识基于周围人对我们的评价。

大人对我们实在是有所为难,你要做个品德良好的小朋友时刻保护好自己,但你不能在其他小朋友欺负你时傻愣着不还手;你要察言观色,却不能东张西望;换好鞋后得把鞋摆好放进鞋柜里,最好也把大人们散在鞋柜外的鞋子收拾好,这叫见事做事……

当然身为家里的掌上明珠我从小也听到了不少赞美,比如“乖巧”、“用功”、“懂事”、“漂亮”等,于是我也就一直乖巧地顺从着,在自己的世界里墨守成规。于是认定了自己就是个“不灵光”、“不懂变通”、“太死板”、“太软弱”的孩子,并且就像无法摆脱的诅咒和枷锁似的,在这条道路上茁壮成长。没有成为一个心理扭曲的人,也没有成为一个光环笼罩的完人。

妈妈曾说她单位的同事常头疼自家的孩子太叛逆,虽然这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但她骄傲自己的女儿完全不需要她头疼。让人放心得似乎我还未进入青春期,还有比这更可悲的青春吗?

想这些解决不了眼下稍显难看的处境。

“舒慕霖你是不是闲得慌,话多?”在嘈杂的下晚自习铃声中,洛繁是第一个开口的。

我假装没听见,强作淡定地收拾自己的书包,努力让人看不出我内心的情绪。

“这下满意了?”连墨一只肩挎着包经过我的座位。

距离太近,自我催眠听不见的方法失效。收拾书包的手顿了一下,我抬起头飞快地打量了下连墨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那表情堵住了我所有想说的话。

我还看见了洋儿在向连墨和洛繁使眼色,提醒他们说话注意点,可他们依旧熟视无睹。

我可以接受其他人的质问和不满,唯独忍受不了平日里关系最好的伙伴用带刺的语气和冰冷的目光对待我。我有点累,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晚上,连墨和洛繁没有与我们同行回家,暂时不用面对他们,让我松了口气,虽然我知道这可能是因为他们还在生气。

即便连墨和洛繁不在,可他们说的话和神情仍清晰的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一遍一遍地放映着。一路上我都心不在焉,幸好晚上路上的车辆较少。

2.

周末两天我都在强迫自己沉迷学习,心无旁骛就不会胡思乱想。周一下课在座位上补觉、赶作业,毫无痕迹地避免了和不想接触的人接触。如果有鸵鸟这个生肖,那我一定属鸵鸟。

同袁洋儿还有连木青前往自行车停放点时,我满心欢喜:真好,今晚有没有那俩。

Flag立得真好,目光所及之处就是站在自行车旁等待我们的连墨和洛繁。我轻盈的小步伐都变得沉重起来,前一刻我的心中充满着八六拍的小步舞曲,这一刻转为低音区的全音符,而我的脸上还必须洋溢着刚听完胎教音乐的云淡风轻。

绕过连墨,他的自行车依旧拦在我的自行车旁。

“让一让,我要开锁。”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像自行车停放点亮着的白炽灯一样,平稳而不清冷。

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安静地听他们互相打趣,听到搞笑之处随着大家一起笑笑。

到家时,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所有的不自然、尴尬或许皆是因为我并没有把连墨和洛繁当朋友看,并觉得他们对我也是这样。洛繁只是袁洋儿的朋友,而连墨只是洛繁的表哥,且连墨的好感对象是乔灵。于我而言,他俩是被动接触,而不是主动接触。少了袁洋儿和乔灵这两个中间人,我和洛繁还有连墨的联系可以说断就断。

这种说辞或许可笑,但确实可以清楚解释我所有的感受和反应。原本就不擅长和异性接触的我似乎很容易产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全情绪,人与人、人与物之间感情的连结倘若摇摇欲坠,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的好。

次日,自行车的链条就像我连不成线的思绪一样从链轮上脱落,我尝试着把它装回到原来的位置,黑色的链油沾满手掌让我满是嫌弃,硬着头皮继续前行,踩了几脚,又……掉……了……

今日不宜骑车出门,我把自行车放在路边修自行车的小摊修理,打电话让妈妈下班后去取。

“自行车链条坏了,拿去修去了,我坐公交回家,就不和你们一起走啦!”

“我们先陪你走到公交车站。”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从学校步行至公交车站大概需要一刻钟。

“链条怎么坏了?”连木青一脸“原来链条还可以坏”的表情问道。

“不知道啊,骑着骑着就掉下来了。”

“装回去就好。”连墨的语气就像学习机的广告上小朋友说“So easy”一样。

洛繁瞥了我一眼:“她哪会这个。”

“装了装了!”而我像个投表现的小朋友一样,迫不及待地让大家知道我get到装链条这一技能。

“可是骑不到几米又掉了。”我一脸委屈地习惯性往右边的人看去,没料到不知何时连墨来到了我身边。

“哈哈,一定是你太重,把自行车压瘦导致链条大了一码,”洛繁看着我们这边,“该减肥了。”

“洛繁快看你肚子上的肉,”车站就在右侧,“到车站了,拜拜!”

“连墨自行车有后座,让他载你回去吧。”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说这句话的洛繁,怎么突然要连墨载我?

“不用了,车很快就会来的。”

“你就让连墨载你吧,这车要绕好一大圈才到你家。”袁洋儿也在游说我。

连墨一直都没有吭声,我刚准备再次拒绝。“该不会真的是太重,担心暴露了吧?”

我立马气鼓鼓地坐在他的后座上,高傲地抬着下巴,直视对方的眼睛反驳道:“才没有!”

大概是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快坐上去,在我坐上去的一瞬间自行车差点倒下,他慌忙地扶稳了车头,转过头对我笑了笑:“注意安全啊。”

十六七岁的我看过很多影视剧中男主骑自行车载女主的唯美画面,此刻这些画面一帧一帧地在我脑海中拂过。这是我第一次坐男生后座,即便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也让我觉得过于亲密。低下头,把下巴缩进领口,紧揪着座垫下沿,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的肌肤触到前座男生的衣角。清楚地数着自己的心跳,感觉空气有点暖,自行车轮压过的地面生出了粉色的小花。

“重吗?”收敛了刚刚坐上后座时的气势,低头看着脚尖糯糯地找话题。

“比想象中的还轻,以后得多喂点。”

“哈?”这投食般的用词是什么回事?一定是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抓紧了,我要加速。”

满心纠结地松开座垫下沿,鼓起勇气攥住黑色的衣角,轻轻地攥住,好让衣服不会被我扯变形,这样一来还不如抓着座垫下沿稳定安全。为了防止自己的身体不小心撞到对方背部,同时还不会摔下去,浑身处于一种紧张到僵硬的状态。注意力完全被疼痛的臀部剥夺,可我却不愿放开衣角。

“是真加速哦,不是骗你玩的。”连墨突然降速,松开扶着车头的左手,绕到腰后来探我的手,将我的冰冷手从他敞开的外套内牵至他身前,环住他的腰。

从指间的触碰到外套与毛衣间的温度,大脑一直处于空白的彩色状态,就像阳光下的泡泡,透明得那么多彩。《独钓寒江图》什么时候竟散发着迷幻风格?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么一系列超出我消化范围的动作,就只听到一声惊喊:

“啊——”

下坡你加什么速啊!

(长篇连载)

第2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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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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