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小说创作月 白色奏鸣曲 第一章 遇之序曲 2
遇之序曲（二）
（二）
叶以薰坐到座位上，礼貌地转身向着同桌说到：“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余宗柯把视线转移到她脸上，看到她扑闪的大眼睛，难以拒绝，微微向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的反应冷淡而古怪。以薰忐忑地猜测是否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妥，从书包里摸出一面小镜子，狐疑地看进去。
“别理他，他就是这样。”一个努力压低分贝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以薰惊讶地转头，看向邻组邻桌一个脸庞圆圆的女生。她扎着两条小辫，从脸庞两边垂下来，但因为她的脸过于圆和宽的缘故，让人很容易忽视两条小辫的存在。
“艾连。”女生也拿出一面镜子，一边照一边微笑地看了以薰一眼，简明扼要地说。
“啊？哦！你好，我叫叶以薰……”以薰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的名字。
“你刚刚说过了。”艾连仍旧微笑着，眼神却没有看过来。她对着镜子一会儿理理头发，一会儿用手遮住自己双颊。过了一会儿，才又说：“他不喜欢说话。别人跟他说十句话，他都可以像没听见一样。刚刚能回应你，算是好的了。”
“哦！这样。”以薰点点头，心中默默地盘算，同桌是个沉默寡言的怪人，邻座是个傲娇大脸妹，’我的学校生活一定会很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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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舞台上，一个小型交响乐团正在排练。各种乐器声有序地此起彼伏，其中最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中间钢琴叮咚的乐音。众乐器围成弧形，把钢琴和乐队指挥的位置环绕在中间，仿佛众星拱月。钢琴前的男子神情专注而投入。舞台灯光把他瘦削的侧颜勾勒得越发好看。他的眼微眯着，双手轻盈地在黑白键上翻飞。
台下的座位全都被黑暗掩埋，因此，不容易让人发现有人已经昏睡过去。
“陆老师，”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出现，“陆老师......”
“啊？我没睡！”陆明猛地惊醒。发现轻轻摇晃他的是一名年轻女孩，他才放松下来，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昨天一天坐飞机......”
“理解理解。”女孩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慢慢挪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这时，陆明才看清，她怀中抱着一把小提琴。
“你也是乐团的？”陆明问道。
“嗯......”女孩低头看看自己的琴，略带沮丧地说道：“我是替补......”
“替补也不错啊。”陆明毫无诚意地安慰道。
“那个，陆老师......”女孩毫不介意他的没诚意，突然两眼放光地问道，“约翰老师那么帅，又那么有才，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陆明眯起眼睛看看她，心下了然，说道：“谁告诉你长得帅又有才的人，就一定有女朋友？也许他有什么怪癖也不一定啊。”
“什么怪癖？只要不是取向不能将就，有什么怪癖是让人不能忍受的呢？”
“姑娘，你还是太年轻。”陆明用手指头隔空点点她，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从前有个妹子，也向你这般倾慕于他。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人家硬生生被他气走了。“
“啊？不至于吧，看他温文尔雅的感觉。”
“温文尔雅那是骗人的。他就是一个颇有姿色的怪咖而已。小姑娘，千万别被这种披着羊皮的狼给骗了。”|
“有那么恶劣吗？”
“虽说不至于那么恶劣，还是挺让人难以忍受的。”陆明突然严肃起来，“他和人家约好看电影。电影散场了他还没出现。打他电话永远是呼叫转移。”
“转移到哪里？”
“我这里。”
女孩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十次八次的，人家也就厌倦了。再说了，哪有人不管风吹雨打，下午三点都要练琴的？”
“还有这种事？”
“是啊。有次一个女孩约他去喝咖啡，刚进咖啡厅，他就坐到钢琴面前弹起来。刚开始，那女孩还觉得浪漫。结果，他足足弹了两个小时才回过神来。女孩都已经尴尬地溜走了。餐厅经理还以为他是新来的琴师，他站起来的时候对他说，他被录取了。”
“哈哈。”女孩怕打扰到台上的排练，努力憋住笑，憋得满脸通红。”真不知道什么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
“例外还是有的，只不过......“陆明的声音渐渐小了。
他别有深意地看向舞台中央，他心知那个镁光灯下的男子，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光彩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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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节课。
以薰跟着艾连走进了音乐教室。
刚进音乐教室，以薰便看到他的同桌端坐在窗边的钢琴前。键盘上的盖子打开着，甚至他的手还悬在键盘上，好似一尊弹钢琴的雕像，定在了那里。
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了教室，“雕像”动了动，慢慢收回了手，放在身边。
随后，上课铃响，音乐老师走进了教室。看到钢琴前的人，她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然后说：“上课！”
随后，音乐老师教大家清唱了一首民歌。待大家学得差不多，她才停下来，看向钢琴前的身影。
以薰依稀觉得，老师的眼神里似乎有些幽怨。而下面的同学，开小差的开小差，偷做作业的偷做作业。个别喜欢音乐的同学，都坐在了第一排，眼神随着老师一同看向钢琴的方向。
“余宗柯同学，你在那已经坐了半节课了。有没有打算让老师好好上课呀？”老师尽可能耐心地问道。
钢琴前的身影一动不动。
老师又深吸一口气，尽量压着声音说道：“你们高三音乐课一周只有两节，一节还要被其他老师要去。剩下的这一节，你又要给老师耽误半节。你让老师情何以堪？”
余宗柯微微晃了晃。
“余......”就在老师实在克制不住想要爆发的瞬间，余宗柯站起了身。不给老师爆发的机会，他径直走出了教室。老师气得直翻白眼，对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还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以便好好教这几个为数不多认真听音乐课的学生。
发现以薰一脸茫然的表情，艾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道：“这很正常。他每次都这样。”
“啊......”
看着以薰难以置信的表情，艾连继续说：“知道他为什么不听音乐课吗？他嫌老师弹得不好。据说，他不能忍受弹成那样的人去碰钢琴。”
“啊？可是......”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明仔。他哥们儿。”
以薰觉得，对于音乐课上的怪事，如果说，其他人都持事不关己的态度，那艾连一定是来看戏的；如果课堂允许吃东西，她一定会带一小把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