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爱情信徒(一)
文/刘家二千金
我坐在一间咖啡店里,轻柔的音乐围绕着我。我喜欢这里,不仅仅因为它的名字——遇见你,更喜欢在这里回忆、想念以及慢慢地淡忘。
手机突然响起,我看了一眼号码,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温柔的女声:“您好,我是达合会计师事务所,您是艾真真女士吗?请您明天九点钟来我们所入职。”我说了声谢谢,挂掉手机。
走出咖啡店,秋日的暖阳照在我的身上。又是一年的秋天,黄叶铺满了街道,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不知怎么的,想起一句歌词: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欧杨,你还好么?我们再见面你会说些什么,你记得欠我的解释吗?
街边有一对恋人在摆拍,高高的举着手机,剪刀手在眉间;明媚的笑容映在彼此的心里。
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想从他们身上找到曾经的自己。
五年前,当我踏上这方土地时,我的银行卡里只有一万块钱。只是想逃离他,逃离他生活的城市,逃离他呼吸的空气。
那时也是这样的秋天,一样的暖阳,一样的黄叶满径,我却感觉不到温暖。我拖着行李箱,走街窜巷地寻找租房信息。后来累了,觉得这不是办法,人生地不熟的,要找到什么时候啊。还好我够聪明,找到了一家肯德基,这里有免费的wifi网络。点了一杯半价咖啡,开始在网上浏览租房信息。我输入的条件是价格低,采光好。地下室是够便宜,但常年不见阳光,会让我更加抑郁。
找好房子是在三天以后了。出租屋子很简陋。屋子有张单人床,床边有张四方小桌子,可以挪动,吃饭写字都可以。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照的满室盈亮。我沐浴在阳光里,有片刻的感动,这就是我的家了。我把行李箱放好,动手开始收拾新家,把窗玻璃擦干净,窗台、地板、厨房、卫生间,甚至角落里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我想要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在住旅店,交完半年租金后,我就所剩无几了。首先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我要先找个工作,想到之前的工作经历,欧杨阳光般的笑脸毫无预兆的出现。我狠狠的摇摇头,不想了。我走出房门,来到了大街上,漫无目的瞎逛。眼睛盯着街边店铺,尤其看到有贴着招聘广告的。我从街东走到街西,我住的地方有些偏僻,要走出一条长长的小巷才能来到宽阔的马路上。在这里大多是一些贫民和外来人员。白天还好,我想晚上我只能壮着胆子,百米冲刺地跑回家吧。想到这我有点得意,我一直都是晨跑发烧友。大学四年,除了冬雷震震下雨雪,每天都准时起床晨跑,一直到现在。跑步和sense的音乐一样,可以暂时让我忘记伤痛,同时也让我感受到生活中的希望。
我看到这里大多是一些饭店招聘服务员,发廊招聘大小工。也许我太专注街边的店铺,冷不丁一家没有牌匾的小店门开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站在门边,打量了我一下,问我:“美女,找工作吗?”我一惊,抬头看到一个上了年纪仍画着浓妆,穿着暴露的女人。我急忙摇摇头,紧走几步,回头再看,那女人已经关上门走进去了。
我来到大马路上,这里才是这座城市的主角,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人们衣着光鲜。我仿佛与肯德基有缘,路边一家店正招聘小时工。我走进去,走进这座城市里。
就这样,我成了这家肯德基分店的一名员工。每天在熹微的晨光中穿戴整齐,下楼跑步。那条长长的小巷很安静,我听着音乐,感受着律动,感受着生命肆意流淌。然后在小巷尽头那家豆浆店买了豆浆油条,上楼,吃早点。
我买了几盆小花,叫不出名字,在早市看到了它们,几朵单薄的红花随风舞动,似柔弱却坚强,卖花的奶奶说这花四季都开。闲暇时间,我在网上淘来壁纸,那种很清新的小花铺满了整面墙。买了一个简易书架,把我背来的书都静静地安放好。又淘来一套二手藤椅,两个椅子带一个桌子,桌子上摆上一个朴素的花瓶,里面放一把干花,或是满天星,或者是薰衣草。原来的桌子则变成了我的饭桌。买了新的棉布窗帘,床单被罩也都换成我喜欢的清新风。
以前在家时,妈妈总在耳边叨叨,自己房间收拾干净了,心情也变好了。那时只是当作耳边风,如今才知道听妈妈的话总没错。很多的错都是没听妈妈的话。比如妈妈说欧杨不像她同学老王的儿子小王那样知根知底。妈妈说欧杨对谁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你要小心。当初的当初,我依然是不听不听,我们的爱情你们怎么懂?可是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他们抱在一起时,我才明白我们的爱有多么的不堪一击!不如说是我孤独且艰辛的爱,他从未真心投入过。我一路跑一路忍着不哭,可眼睛像被洋葱熏了一样,泪水漫过我的眼睛,我模糊了,我觉得全世界都是虚伪的海市蜃楼。后来,后来,我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世界一下子安静了,我高高的飞起,像小时候跳蹦蹦床……
再次醒来,看到妈妈在床边,眼睛红红的。我在医院养了三个月,妈妈一直不让我动,说我小腿骨折打着石膏,可我为什么脸上始终缠着纱布。有一天,我跟妈妈说,医院旁边有家混沌很好吃。趁着我妈买馄钝,我按铃叫来了值班护士,我问我的脸什么时候能拆纱布?那个年轻的护士很惊讶,你的脸在车祸时受伤很严重,鼻子歪了,眼皮划开,刚来时满脸的血,现在等着做整容手术呢。
原来我伤的这么彻底!我妈怕我一时接受不了,直到医生说可以考虑整容了,才期期艾艾地告诉我实情。我平静地跟我妈说这是上帝给我一次变美的机会。一直到我做完整形手术,我再也没看见欧杨。只有一次,那个小护士说有人在我病房外放了一束鲜花。
当看到镜子里的我时,妈妈捂着嘴哭得无声,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看着有五分熟悉,五分陌生的自己,我笑了,美女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