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生的炸裂——《我考》

高中时候读过一本书，《我考》，全书如果让我用一个词语概括，就是彷徨。如骆驼祥子般的压抑彷徨，高二的时候读，幻想复读生的生活，把自己带入，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做作与恐惧。

内向的高二，书中对欲望与激情的描写实在是冲击，对自己的幻想的冲击，对高考后我的未来的一种幻想。现在想起来仍有点心有余悸。

高考是个筛子，筛选下一堆人，一些人落选，重新去努力，这群人是复读生，这其中又有人选择沉沦，又有些人死在黎明最黑暗之时，从一而终熬过去的那些，谓之勇士。犹记得书中有个复读的姑娘角色，名字叫麻雀，枯黄的头发，憔悴的面貌，可怖可怜，但如在苦海中的痴儿，争渡，争渡。这是勇士，一直在努力学习。

书中这一堆人挤在一个狭小空间，日未出而作，日落仍未息，不见日月不见风尘。有一大部分人狂热而病态，不说如瘾君子也差不多了。而小土是个可怜虫，身外事物和精神压抑令他痛苦不堪，甚至不举，没错，就是不举，寡人有疾。也因为这和绿成为男女朋友甚至可以说是闺蜜，绿光彩照人，如枝头光鲜亮丽的百灵，小土在树下，如虫豸，如尘埃，如蚯蚓，畸形的一对，走在一起注定没有结果。

小土的出租房里的老师，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三十多岁，教小土素描科目，绿陪小土在那个教室上课，每天在教室等小土，直到.......小土掀起的画板上是绿的全裸素描。这段感情走到了尽头。绿和那个老师走在了一起，每天晚上在出租屋里缠绵。有一天小土的母亲来了，绿和那个老师的激情，被在隔壁和母亲在一起的小土听到，小土要忍受煎熬像母亲解释表明和绿和老师的素不相识，把自己划清的界限，对一个男孩来说可以算是屈辱，听着母亲不知情的评论抨击，回想到自己的经历，何等的心酸。看到这里我曾经在内心暗骂绿的绿茶婊，不齿于老师的渣滓，感叹野猪拱烂白菜全是垃圾，抨击牛粪上插狗尾巴花都不干净。中二的自己将书中几个人列上了黑名单，幻想如果自己是小土，如果有一把刀，如果遇上他们，如果砍人不犯法，，，，，，哪TM有那么多如果。

和小土通电话另一头的女子，不记得是同学还是同学的姐姐了，已经就业，在铁路部门，黑色调工作装，每天闷在铁路旁，过着不同于小土的日子。公用电话旁的联络，成了一个慰藉与安慰，如同下水道内部仍旧漆黑恶臭，但却有了一块栖身之地，虽然受潮起潮落。如同网友，互相倾诉，互相安慰，精神出轨。

复读的几人外出，一个男生遇到了站街女，懵懂的不到20岁的小男孩，衰老浓妆艳抹经验老道的40多岁女人，宾馆房间里，当老女人熟练赤身走到男孩身前，男孩梦中的美妙幻想胴体和眼前现实的肮脏丑陋的身体对比产生的冲击，对于一个还有着天真幻想的男孩来说是致命的，书中世界成功又少了一个男人。  后面一部分印象不深了，直到考完试，梦中，数学，小土选择题全选的出现正确答案几率最高的C，梦中却想到选择题选项不能全部相同，否则选择题作废。小土离婚的父亲母亲不约而同来看小土，知道这个消息时，母亲痛哭，父亲甚至从庭院里找来了一把刀，欲结束不成器的儿子的生命。当时的大脑空白，天崩地裂万念俱灰，弑父弑母歇斯底里的疯狂语无伦次，压抑了全书到最后的终于爆发，令我在读的时候几欲崩溃。

小土梦醒，绿已经鸿飞冥冥，远走高飞，相忘于江湖，老师憔悴心碎。麻雀和男友好像分手了，这一点记不清楚了。

回到出租屋，午后的阳光洒落，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慈和的笑容彻底抚平了小土的心灵创伤。压力尽去，和铁道姑娘的激情一夜，治好了小土的患处，小土对姑娘的称谓“浪叫女王”也是一个亮点。

一扇大门，通往牢笼外面的光明大道已经打开，在阳光下的奔跑前行，也抹平了我心中的起伏愤懑。 这本书在高二时让我恐惧而不可自拔，惊惧复读生的心理世界，也想要拒绝那复杂的感情世界，整个人也不怎么好了，现在，似乎也惊讶于当时自己居然没有因为那可笑的厌世情绪，走上那么一条可笑的不归路，究其原因，估计当时自己还是胆小吧，中二的自己，感觉自己在这浑浊的世界孑然一身，茕茕孑立，傲立到世界末日，恰如鲁迅先生定义的“真的勇士”。

对我来说这本书是一个洗礼，有一段心路历程，甚至有阵日子在努力学习，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要做小土！”或多或少，学习时总在暗示自己，不做小土第二，不敢去想复读的可能性，最起码不去那么一个地方复读。

全书暗黑基调，却如罂粟，黑暗的诱惑，一念之间，沉沦。撕书的冲动不下几百次，弃坑两三次结果还是拾起来重新看下去，一颗玻璃心碎了又粘上，感觉自己已经看破红尘，暗赞像自己一样专一的不多了，暗叹自己果然还是单身狗注孤生。作者的恶趣味果然让这种小白无法承受。

最后读完时豁然开朗，读书时，我感性也好，脆弱也好，都已经过去，不去做小土第二，这世界还有小金小木小水小火，我还有的我的活法，这世界还很精彩，还有很多可能性，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