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故乡情
峰哥渝东
我的故乡在一个离县城有十多公里的小村庄,别看村子不大,也不怎么富有,但有山有水有林草,天很蓝、水很绿。
村子里有我的家,有我的亲人邻居,还有我的同学朋友。这里存储了我天真烂漫的童年,也珍藏着我欢乐无忧的少年。这里的一草一木见证了我成长的足迹,这里的一花一果都是我永恒的回忆。正是有这贫瘠的小山村和勤劳朴实的父老乡亲们,不管她曾经有多么萧条荒凉,也不管她今后有多么耀眼辉煌,这片土地永远都是我心中最亲、最美、最依恋的地方……
今年春节因疫情就地过年未返乡,前段时间休假回家探望父母,趁着夏日早晨的凉爽登上我家老屋旁边的山坡,伫立山头放眼四望,大地一片金黄,沉甸甸的稻谷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坡下林间的小鸟奏起了动听的赞歌,路边的野草点头问候,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随着晨风飘动,走在昔日那熟悉的山坡野洼,眼前此景,让我真正感受到的是自然,是亲切,虽不宽广辽阔,但丰富宁静,这也是令人难忘和眷恋之所在。
回望着这熟悉山水、村庄,这里有我童年的幼稚、儿时的梦想、少年的期翼和青春的歌声,这里留传着祖辈们的凡人轶事,这里有我家几代人的生存印迹。在这个自然村落里,各组之间,各家之间,有过分歧,有过争吵,但人们总体还是互助团结,友好和善,在这片贫瘠而深情土地上,精心耕种,辛勤耕耘,过着幸福自由的田园生活。
当我随着记忆遐思时,几个熟识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儿时伙伴,如今已变得熟悉而又陌生了。记忆中的童年时代,那时,上学期间,我们相聚在村子里的小学校同窗共读,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爬墙摇树、一起听课做操,一起打乒乓扔沙包、一起挤油糟滚铁环、一起玩老鹰抓小鸡。放假期间,我们一起玩耍、一块割草、一路放牛,有时也踢毽子、抓石子、修房子,也玩过折纸块、扇烟盒、弹泥珠,共同快乐而幸福的度过了我们的童年的时光。那时候的我们,个个都是家里父母们的好帮手,洗锅煮饭、挑水扫地、砍柴捡菜,哄弟带妹、种田割草、养猪拾粪,都是我们最拿手的任务,干完了不一定得表扬,但没做好一定会遭埋怨,时间久了也习惯了。直到有那么一个夏天,一场考试就把我们各自分开了,有的继续上学,有的回家种田,有的下海经商,有的外出打工,但不论在哪里,都是在为国家社会作贡献,都是在替家庭个人尽义务,都是在向父母老人尽孝道。
这里的每一个方位每一个角度都充满着记忆。
黄顶坡,也叫黄金坡,满地沙土,土层虽薄,但便于耕种,小菜、粗粮品种多样样好,坡顶有个晒坝,夏天晚上乘晾,凉风习习,曾经的邻居家兄弟几个吹拉弹唱,在模糊的记忆还有点印象。
猫鼻梁,上到坡顶的必经之路,顾名思义就是坡陡路窄难行,但在小时候这都不是个事,一个深呼吸,加力往上冲,三五步便跑上去了,有时甚至不需要手扶旁边的石头。爬上猫鼻梁往下看,远处风光无限,再往山顶走,大吼一声,余音回绕。
人和寨,三面悬空峭壁,地势险要,矗立在山头上,和猫鼻梁两边隔空相望,是当年一个大地主的山寨,家丁扼守大门,易守难攻,据说当年虽顽强抵抗,但在英勇的解放军面前,仍是摧枯拉朽。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到寨中去,还能看到一些旧房子和围墙雕栏,如今,踪迹全无,乱石穿空,一遍萧瑟荒凉。
石牛滩,位于人和寨下,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财主家喂有两头牛,财主舍不得给牛喂食,牛没有力气犁田,困在田头不走,心狠手毒的财主就下令用鞭子狠狠地打。小牛的后脚被打断了,财主还不甘心,把它压在大石头底下——这就是石牛坡上的这个石牛。大牛忍受不了一路狂奔跑下河去,河水太深,财主奈它不何。后来那头牛一直站在河中不回来了,久而久之,就化身变成了石牛,石牛滩因此得名。
在重重叠叠的时光里,我走远,又走近。
坡顶的荒草地很开阔,当年的一棵瘦小黄桷树,如今枝繁叶茂,躺在树下枯黄软厚的草地上,恣意伸展着四肢,尽情梳理着翻腾的思绪。
故乡是充满生机的田园,放眼一遍绿野仙踪,小麦叶、油菜尖上的水珠晶莹打结,栖息着天真无瑕的童年歌声。
故乡是生性活泼的溪畔,夏日阳光鱼虾穿梭,透着一股自然的清凉,游泳戏水,还有潜藏着那块儿时击水的石丸。
故乡是纯真童趣的山坡,一年四季都是花虫恋语,到处都长满了繁茂的野草,也是儿时伙伴无忧无虑的青春王国,至今仿佛还看到童伴遗落的书包。
故乡是父亲高大挺拔的脊背,总是那么强壮温实,承担着全家未来的全部希望,如今虽佝偻但仍是默默深沉的父爱如山。
故乡是母亲宽厚慈祥的额头,曾经那里灯影婆娑,包揽了全家生活的全部重任,看着刻录在脸上岁月的皱纹,也爬满了盼儿归来的思愁。
一转眼,离开老家已三十年了……
生活中,我们总是向往远方,但远方仍然有向往的地方。或许,只有历尽世事,才会明白,眼前拥有的,才是真正应该珍惜的。
几番春花落,几度夕阳红。
看着当年这棵不畏风雨成长的小树,站在如今仍在茁壮成长的大树下,倾听着岁月的低语,注视着不弃的拼搏,似乎是在提醒着我们一个简单的道理,落地生根,饮水思源,勿忘初衷,才能更高更壮更强。
因为远处的是风景,近处的才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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