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学生问

答学生问

整理/一笑东方

因为工作变动，我的许多学生来问我一些问题，我归纳了几条如下。

1，老师你为什么选择离开？

我：离开与不离开都有理由，天地万物因缘和合而生，我与原来的学校缘分已尽，故而离开。缘分的有无，全凭一心，话语可以谎人，但是人心自有定论。

2.老师，您似乎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我：是的，孩子。我的行走半径不大，但是我告诉你我见过真正的山林，山林之外的景物，我不甚喜欢，我见过大海，它除了一望无垠之外，别无他物。我见过沙漠，除了死寂和孤独，还有干渴与酷热，不是每片沙漠都能遇见绿洲。还有比蓝天、比星空更美的美景吗？我记得哲人康德说过，世间万物，有两项事物他越是久久凝望，越能引起他的哲思：一个是头上的星空，一个是人内心的道德律令。我想这两个事物是离我们最近也是最远的。所以你要记住，你一个人不在你能走多远，而在于你能走多深。

3.老师，您是不是一直不得志？

我：孩子，得志不得志有太多的天时地利人和。而且古人总认为自己不得志，其实那才是修行，因为不得志，他们回归自己的内心，把自己的一腔热血和才华倾注于笔端，或成为一代书家，或成为一个丹青圣手，或成为诗词文章大家，因为上苍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然还你一片世外桃源。屈原、陶渊明、李白、杜甫、八大山人、曹雪芹在当世皆为失败者，但是就是他们代表着中国文化的巅峰。每个人在这个世间的使命是不一样的，有人生前显达，有些人死后方生，我的时代还远远没有来到，我记得尼采曾说过类似的话，我不敢自比尼采，但是我敢说我的所学和所写无愧于这个时代，我不知自己得不得志，我只知道一直行走在我的原则上。

4.老师，您似乎没有什么朋友？

我：是的，孩子。为师的朋友确实不多，但是我的朋友多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还有几个文友，互相看顾着。这就够了，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历来，不是一路人，不必往前凑。老师在这个红尘中也算是一个息交绝游之人。但是，我不宅，我以自然为友，我会到山里走走，我会到市井之中逛逛，除此之外还是回归一己的宁静，写下我的漫步遐想，写下我的想象和故事。这是我自十八岁之后的状态，读写是我的生涯，精神的流浪是我的归宿，我似乎一直在路上。

5.老师，我翻了下您的朋友圈，发觉您的学生颜值都很高。

我：哈哈，孩子，这只是一个巧合。颜值的问题，一半天生，一半后天修行。如果一个人听我的课，感受不到文化的浸润，感受不到诗文的美好，感受不到古代贤者的精神熏陶，那么他就是那些旅行中只知道拍照，却不知道用眼睛，用心记录的人，他不会让美好的景致映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如果你听我的课，有文化的浸润，有诗文贤者的熏陶，那么你的气质一定会文质彬彬，谦谦君子。我曾说过一句非常得罪人的话，不过，今天可以告诉你：我未到过的地方都是蛮荒，我未教化过的学生皆为猢狲。我的那些学生，之所以颜值高，是因为他们是一群努力的孩子，他们有理想，而不张扬，他们很勤奋，却不炫耀。他们懂得感恩，他们极少抱怨，你这样，你也会颜值与才华并举，美丽与智慧担当。

6.老师，您教书以来待过的最好的学校是哪儿？

我：能说假话吗？

学生：不能！

我：好吧，这个学校叫蒲公英。很多年前，我们是一群刚毕业不久的青年，没有太多的压力，单纯而可爱。那个地方的学生成绩不甚好，但是他们也单纯而可爱。如今我的那些同事，还有我的那些学生们，都在努力地工作着生活着进步着，那儿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惶恐不安，没有如履薄冰的危机感，所以我说那儿最好。尽管那时候，没有这样觉得。

7.老师，用一句话总结你这些年的生活吧。

我：小样，又来考查为师的概括能力了。难不倒我，但是我还是愿意用我微信签名的那四句话概括我这些年的教书生涯：三尺讲台，一介书生。浮海混迹，与世无争。

学生：还有呢？

我：你不是一句话吗？

学生：再来一句！

我：成！人生已不惑，心中仍少年。世事如浊流，还须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