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死亡的感觉

嗅到，死亡的感觉

嗅到，死亡的感觉

是非

无酒。酒碍于养生。

无肉，肉损了健康。

无性，欲望早已寂寥无趣。

这老年竟可堪三无。

三无产品的苟且，不过是忆往昔，往昔尤物丛生。

岁月无情，在于将一俊才演绎成秃发挺肚后的庸汉不说，且是满眼不屑与愤懑，几道沟壑难填的皱折，几处无力显跚蹒，纵有满腹经纶，亦是论世事乖张，名利场。

相隔二十年是一个时代的反转，经历过文革，经历过饥荒，经历过盘剥贫乏的计划经济体制，行将就木的他们，哪怕莫名拥有了天价退休金，豪宅，依旧贫乏得可怕。守财奴式的居安思危，见不得少年杯觚交错，见不得饭桌上多出来的碗盏明灯，所有的歌舞升平俱是罪不可当呀！

人们说，贫穷限止了他的想象力，以至在这暮年时分，加倍的苛刻，让老年散发出死亡的气味，弥漫而恐慌。

这样的恐慌多少，也影响了我。

嗅到，死亡的感觉，顿时凄然，我们五十步笑百步的营生里，尚且无欲则刚着，几时自昏浊的眼睛里，折射出的恶意，那些情伤，那些万般不尽人意的失落，刻在六十顺耳之际，竟然是那般将就，那般了无生趣。

害怕老去，属于老生常谈，直面死亡将息时，顿生的竟不是怜悯，而是逃离。生命原本就是一条弧线，只是，日薄西山处，空吟：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黄昏之碍，碍在之后无穷尽的黑暗的尾随，而摆明了世事洞明后的无赖，所谓人生即是营营苟苟，现实皆不过是有价的早市，论斤卖时都还缺斤少两，哪里还有什么情义无价！

那些四角俱全的人生假象，是如何诱惑过这老者？而今一眼寒光澈骨，令人极度不适。

我本是求洞明，意外，知道了死亡之含义。这不惑之年顿生出的倔强，优雅老尽如果很难，佛若度我，我自独行，若何？佛若不度我，我偏远行，又若何？

2018．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