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的疑惑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

孔子与季康子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卫灵公，只见孔子很轻蔑地说卫灵公这个人不行，作为国君实在是昏庸无道，糟糕透顶。孔子很情绪化地讲了这些话，表现了他对卫灵公的强烈不满。据说孔子与卫灵公的老婆南子的关系不一般，不过孔子赌咒发誓与南子是清白的，难道是因为子与南子真的有些暧昧而对卫灵公不满？卫灵公曾答应给孔子一大笔作为启动资金在卫国办私立学校，这样既可以教化卫国民众，又可以使孔子等免于流离，本是一件双赢的好事，可卫灵公爽约，因为这件事惹得孔子不高兴。不过夫子应该检讨一下，为什么卫灵公爽约，是不是因和南子的风言风语传到了卫灵公的耳朵里，尽管是子虚乌有，不过为防患于未然，卫灵公借故把夫子支走？也有人说在卫国南子是实际的掌权者，在夫子的认知中女人当政是不合礼法的，因此而对卫灵公十分不满。不管怎么说吧，孔子对卫灵公的不满无论如何是绕不开南子的。

作为鲁国的实际执政者，季康子对孔子的事情应该有个大概了解，在听到孔子对卫灵公如此情绪化的评价时，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思往下聊，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卫灵公没有败亡，而且卫国的国力也是风生水起呢？这算是将了夫子一军，他想看看夫子如何把话给圆回来。

鲁哀公曾经洋洋得意地问孔子当世的国君哪个最为贤明？对于这类问题有个标准答案，当然是您呀，现在的国君无论是能力还是修为谁能跟您比呀，您是最最最贤明的国君。然而迂腐的夫子并没有按照标准答案来作答，而是说最贤明的国君他没有见过，在他见过的国君中卫灵公算是贤明的。一般来说敢于不按照答案此类问题的并不是迂腐而是想借机打击一下提问者的嚣张气焰，或者有意给趾高气扬的国君泼凉水让他脑子降降温。晋武帝曾经问刘毅他与汉朝的哪位皇帝相当？刘毅没有按照标准答案回答说是汉高祖或汉武帝，而说跟桓、灵二帝差不多，要知道这是汉朝历史上公认的孬皇帝。然后还列举了一些理由，晋武帝听后哈哈大笑，并没有怪罪刘毅，可见司马炎有着相当肚量的。

在国君面前说卫灵公贤明，在季康子面前说卫灵公昏聩，此时的季康子的内心是有疑惑的，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学术大牛人究竟在忽悠谁？孔子解释说虽然卫灵公昏庸无道，但是有几个得力的手下：仲叔圉主管着卫国的外交事务，因为他的能力出众，所以在与各国交往中卫国的利益达到了最大化；祝鮀善于管理内政，把国内治理得井井有条，人民能够安居乐业；王孙贾是管理军队，使得卫国军队战斗力特别强，能够使卫国不受侵犯。刘邦在总结他之所以能够打败项羽建立大汉王朝时说过：运筹帷幄不如子房（张良）、镇国家抚百姓不如萧何、战必胜攻必取不如韩信，他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属下得力，他自己的最大能力在于把这三驾马车放在了适合的位置上让他们能够充分发挥才能罢了。

虽然夫子说得轻描淡写，把卫国当前的繁荣归功于卫灵公手下的三个重臣，但季康子作为实际掌权者大概应该清楚了，卫灵公并不昏庸，而且还有着相当不错的领导才能。什么是领导能力？发现人才并把人才放在适合的位置，卫灵公正是这样的。那么，孔子关于卫灵公的就是在泄私愤，难不成他与南子还真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