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曾经少年（54）

小布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脏，将散发着好闻香味的信笺慢慢打开，一行娟秀的字迹慢慢映入眼帘：

“给马骁”

小布一脸迷茫，一脸错愕。

“给马骁？……”

“怎么送到我这里来了？……”

好奇心总是驱使人们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这就是诱惑。

横亘在小布面前的是散发着香味的信笺，不，情书的诱惑。

小布摸摸凉透的心，摸摸被一锤子砸扁的膨胀，就像摸一缕冷水淬钢后升腾的雾气。

小布又抬头想想马骁，想想睡在被窝里不知女生为何物的马骁，“索性就帮他看了吧……”

“马骁，或许你不认识我，大概，不，也许你是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我是早上在楼梯门口撞倒你的女生……我走了，我是若叶……”

看到“若叶”两字，小布心里“咚”一下又被砸出一个大坑。

“砰！”教室门被大力跺开，正好和小布心上的响声重叠。

小布慌忙抬起头，一束手电直射在小布痛苦的眼睛上，这眼睛似乎还闪烁着泪光。

“你在干什么？”门口响起退役的体育老师干硬而冷冰冰的声音。

小布没有回答。

“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教室干什么？”这次没用再等半个小时，体育老师就说了第二句话。

“哦，嗯，没事，老师，我……”

小布开始从惊吓和失神中缓过来，试图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来搪塞这个如此尽心尽力守护校园安宁的老师。

“喂？”手电筒灯光得意的在小布脸上晃了两晃。

“老师，……我，我在看书，我睡不着觉，就起来看书了，昨晚上数学试卷我没做完，我现在看书，看书做题……”小布说着连自己都没自信的谎话，心里直打鼓。

“拿出来吧，别骗我了……”懒洋洋的声音似乎不想听过多的解释。

好像一棍子总能把一个小孩子的心灵打死，而人们总是乐意于此，真好像要把自己小时候受过的苦难加倍到别人身上。

小布恢复平静，拿起数学书，将试卷和信纸推在马骁桌子上，“那个，……我……我抄他的试卷，……还给他……”

小布一边掩饰自己的难堪，一边掩饰自己的谎言，手里捏着数学书，从座位上站起，一直走向门口的那束灯光，头也没回。

“呦！又是你……”声音不再那么生硬，可是小布也不想和这声音有半点交集。

“把电灯关了！”又是命令。

小布挪到门后，将五分钟前按下的开关重新按回去。

“你就在门口站着吧……罚钱都对你没用……那你就好好站站……”声音越是凑热乎，越是引得小布发腻。

小布侧身闪过那身粗劣的烟草味，乖乖站在门口的墙角。

“啊……好好站站……”小布已经对这声音开启了防疫功能。

“让你也体会、体会老子当兵那会儿站过的墙角是什么滋味……”

“咣当”一声，破旧的教室门在小布背后悲哀地合上。

一束手电筒灯光百无聊赖的在夜色里穿行，就像一万条毒蛇，喷吐着金色的信子，想要把黑夜搅得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