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群贤传18:子夏传(中)
学以致用
学以致用,就是从政当官。子夏认为,学好了,就可以当官;官当好了,又可以再来学习。按《论语》,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19·13)
有志者,事竟成。子夏如愿以偿,出任莒父宰,莒父邑的行政长官。临行前,像师兄弟一样,他向夫子请教如何治理政事。夫子看了看他,叹口气说,不要图快,不要贪求小利。因为图快,反而达不到目的;贪求小利,就办不成大事。子夏不以为然。按《论语》,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13·17)
理论一大筐,实践一小会。过不了多久,子夏就辞官不干了。因为,他孤傲,不善处理关系,不屑处理杂事。
同门交流
同门之间,互相排忧。司马牛担心没兄弟,子夏安慰道,我听说,死生听之命运,富贵由天安排。君子对待工作,严肃认真,不出差错;对待别人,词色恭谨,合乎礼节。这样,到处都是兄弟。君子何必担心没兄弟呢?司马牛顿时宽心了许多。按《论语》,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12·5)
同门之间,互相解难。樊迟,曾为车右,勇则勇矣,智则弱矣。他问夫子何为知?夫子回答,鉴别人物。他不理解,夫子解释道,把正直者放在邪恶者之上,这样就能使邪恶者变为正直。他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就出去问才学出众的子夏。听完樊迟的陈述,子夏说,夫子讲得多好啊!舜有了天下,在众人中挑选,把皋陶提拔出来,不仁者就难以存在了。汤有了天下,在众人中挑选,把伊尹提拔出来,不仁者就难以存在了。这时,樊迟才点头,表示理解。
同门之间,互相轻视。子夏教学生,朋友能交就交,不能交拉倒。也就是,圈子不同,不必强融。可子张反对子夏这种说法,理由是:如果自己贤能,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如果自己不贤,别人还不接受你呢!
同门之间,互相攻击。子游挖苦子夏的学生,扫扫地,接待下客人,还马马虎虎。不过,这些都是枝节。根本的都不会,这怎么行呢?子夏听到后,立马反击:切,言游太过分了!君子为人为学之道,当初夫子先传授给谁?谁能够坚持如一?就像草和木一样,人和人是有区别的。君子为人为学之道,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呢?能够遵从夫子的教诲有始有终的,难道只有圣人吗?
著《左传》
《春秋》,是我国第一部编年体通史。它记录了鲁隐公元年到鲁哀公十六年,发生在鲁国及国际上的大事件。历经12鲁君,跨长243年(公元前722年-前479年)。它言简意赅,每句话中都暗含褒贬,这被后人称为春秋笔法,或微言大义。
不过,《春秋》太简单,后人无法了解事件的全过程。因此,子夏想对它进行注解和充实。回到卫国西河后,他一边讲学,一边写作。当初,他参与《春秋》的编纂,也就清楚记得孔子对某事件的看法;参与《诗经》的编纂,也就透彻理解诗意。再加上,他对子路、子贡、冉有、有子、樊迟、高柴等,同门情深。这些元素,都在《春秋左氏传》中得到完美展现。后来为魏文侯师,坐镇西河郡。子夏利用有利地位、身份,调阅了三晋、周郑楚等国史料,对《春秋左氏传》进行佐证、充实,并最终定稿。
《春秋左氏传》,是我国第一部叙事完整的编年体通史。相对于《春秋》,时长增加11年,字数超过10倍,内容更加详实。它通过四种方式传写《春秋》:说明写法,订正错误,用事实补充,增加无经的传文。举个例子,《春秋·鲁隐公元年》: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短短九个字,在《春秋左氏传》发挥成六七百字的精彩故事。不信,大家看看: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置姜氏于城颖,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颖考叔为颖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据说,弟子公羊高、榖梁赤,曾协助子夏编纂《春秋左氏传》。后来,他俩加入自己看法,口授《春秋》。西汉时,整理出书,它们分别为《春秋公羊传》、《春秋榖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