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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偶有联系,每次大概相隔大半月,或者一个月,最长的一次是从穿外套,天气微凉,极至天冷到穿棉衣,路上下起雪来。X城的秋天很短,秋天到冬天的跨度里,我许是见过他三次,有SY在的每个日子我都记得格外清楚,清晰到记得穿的什么衣服,天气怎样,说了些什么话。
中秋节那天,一件高领的黑色短T+灰色外套,当时还笑话他上了年纪抗不了冷,一年里有他的最开心的一天,我以为这个人是专程来瞧我的,深夜里翻个身子把手臂蜷在他身上,嘴里嘟囔着,"好幸福啊"!不知道这种幸福感是从哪偷来的,好像不管这个人如何对我,如何冷漠,忽视,但是只要出现在我面前,什么怨愤,不该,给自己设的条条框框就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足。恐怕沐是这世上最没出息的姑娘了。
那一整年里,最期待接到SY的来电,晓得他总会在来见我之前询问我的行踪,即便不是,那也一定是挂念着我,可笑的是,极少见面的时候,大多数主动联系到我,在我以为SY在这座城市的时候,都是这个人要离开这一段时间,在类似向我告别,又或许只是通知告诉自己期间不要联系的时候。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某天挂完这种电话时,木坐在窗前,不动不说话,想哭又极力压制的场景。
仅有一次,忍不住因此向这个人发了一次火,也只有这一次,这个人是因我的情绪更改了行程,去车站的路上又折了回来,这会子刚入秋不久。
想来,我们之间如果有五次见面,那么至少三次是被我逼来的,不知道这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吝啬到不想来见我。八九月份的时候,SY途经X城,我们见面坐了一会子,SY便要走,说是手上堆了多少急着处理的事情,一天都不能耽搁,结果被我坏着情绪折腾一番,赖着不走,走了就在外面站着不回家,这个人无奈,只得多逗留一天,我便多赚了一天,此后,直至年底,他也没有来见过我。
这年的生日,我的意愿里有这个人的存在,他可以去忙完所有所有的事情,占用一会子的时间,他可以饭都不陪我吃,蛋糕我自己买都可以,他坐在那就好。我想这应该是一个非常非常美好的画面,那天到了天很晚很晚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有些妄想了,或许能接到个电话就足够了,就该满足了,什么都不想了
我不知道该拿什么去替自己证明这个人心里有林沐这个姑娘一丢丢的位置……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对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期待,把心底里美好的东西都想与之有关。
日子过得很快又很慢。入了冬,这一年大就要这样过去了,我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因为我知道可以任性在这里时间很少。
后来,SY答应说可以陪我几天,说就明天开始吧,虽然没有如我所愿,可以全天不离左右,但我也很知足了,很开心,心里都能开出一朵花来,二天晌午,早早下班,想着他一旦有时间立刻就去见他,毕竟,多看一眼以后就少一眼,电话是打来了,但却只是跟我告别的,要去别处,我问“是临时决定的,还是提前说好的”,答“临时决定的”,“已经说好了的事情凭什么又要变卦,提前都有了约定,为什么又要转脸去做别的事”,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已经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失望了,因为我心里清楚,在这个人的心里,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排在我前面,我在最末的位置,SY总能把正事和消遣分的很清楚,这个人走的时候,来归还我落在他那的东西,我不情愿去取,因为怕见面看见他走心里难受,不如不见,另一方面,我想把我用过的东西放他那里一件,这样以后他看到东西就能时常想起我了,这种想法也真是幼稚,走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干涉这个人,“你说话从来不算话”当时讲话有点哽咽了,压抑了声音,接过东西转过身,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我庆幸这次没被他看到,依旧记得当时走回去的情景,假装自己很无所谓,很镇静地走回房里,进了房间,坐在光溜的地上,把头天为了赶去见他没来得及吃的晚饭,捧在手里,大口大口的不停往嘴里送,活着眼泪,我真的不想哭,更发不出声音。
辞了工作,在这座城市逗留了将近十天。我想最后等这个人可以履行一次说过的话,只最后一次,在X城整整一年,从没有与这个人完整待过一天,我还有话没说,还有事没做,这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尽力了……
走的那天,SY也没有如约早些来见面,很早打发完那些要送行的朋友,一个人坐在房间,等到了晚上,“心灰意冷”这个词大概最能体现当时的心情了,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哪怕到了最后,他于我也只能这样。本就不该对他有一点点期待,他余我的时间从来不定,一直有限。
他不留我,我也不敢再奢求这个人会预时间给我,简单的道别,进站前,这个人珉着嘴唇吻了我一下,生冷又僵硬,仓促的像完成一个任务,其实很多时候,从很多细节上能感觉到这个人根本没拿我当什么人,我对他来说,究竟是个什么存在?而我,又能拿他当什么人呢?本应是因着不舍拥着这个人,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不用等回信息,不用想他,不用等这个人富裕出时间来见我,再也不要写有他的东西,不用死乞白赖找这个人…我还是我,以后再也不会吃这种苦了。真好,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