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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

2023-10-14  本文已影响0人  畏取名

东山镇有位据说算命很准的瞎子,人人叫他老陶。老陶算命很贵,普通人家算不起,自然是没人知道他算的准不准,只是老有贵人来找他,神算之名莫名就传出去了。

老陶有个徒弟,叫沈蒜。沈蒜这个名字还是老陶给取的,“沈蒜,神算”听着很吉利。沈蒜其人,好赌成性,成日里都泡在赌坊。

那日一早,沈蒜本是出门买老母鸡回去炖汤,不想却被人满溢出的赌坊勾去了心魂,当下只想去赌一把。谁成想此番挤进人堆之际,是往后很长时间里,沈蒜回忆来都最后悔的事。

赌坊的大堂正中间立着个红黑劲装的男子,他腰间别着三把刀,最长的那把有五尺。除此之外还有个西瓜模样和柚子模样的玉牌子,寻常人大概不会将这牌子放在心上。

这厢沈蒜好不容易,推拉开不少人,惹来不少骂,现在又只想悄悄退出去。人群骚动,惹的中间的劲装男子朝沈蒜这边看来,沈蒜猫着腰,头直往人堆里钻,让人看不清脸。

劲装男子盯着沈蒜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后,一副了然模样。他拔腿想去追沈蒜,赌坊的老板一把将其拦住:“打伤了我的伙计就想这么离开?”

男子撇一眼老板,话不多说,拔出腰间的一把刀随手劈出,不等老板反应过来,就抽身离开。眼见他前脚刚走,伴随赌坊小二“啊”一声,围观的前排众人才惊觉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竟已一片红血,赌坊的老板倒在地上脖颈处还在汩汩往外淌着血。

彼时男子出了赌坊却难寻沈蒜身影,他低头思索片刻,沉吟到:“罢了,还是任务要紧。”

——

沈蒜自出赌坊门便径直返回他与老陶所居宅子。东山镇最西边一片树林中,旁边再无别家,饶是如此,沈蒜进院门前还是谨慎地左右查看了一番。

老陶在家午睡。院子里有张摇椅,晒着太阳眯一会最舒服。要搁平日,沈蒜或许还会替他盖个毯子,可今日他一把拽着老陶的衣领,就这么将他提了起来。老陶一下子就惊醒了,挣扎起来,被扔在了地上。

“快收拾东西,有人来杀你了。”

老陶张着嘴,刚醒之人的困顿还在。

沈蒜进屋随便抓了些东西,出到院子,一些扔给老陶,一些自个儿拾掇个布兜背背上。

“你快些,百果门的人已经到镇上了,找着这儿只是早晚的事。”

“百果门!”听及“百果门”,老陶是浑身一颤,慌不忙地起身收拾起来。

——

赌坊的老板被杀,伙计报了官,现场很快被封锁起来,目击者很多,衙门的画师很快画出了凶手画像。

画像拿回衙门,却无人敢去抓捕凶犯。

师爷叹口气,将那张画像收进档案房里一个贴了“百果门”字条的木盒里。

那可是百果门。

——

这厢赌坊里的那位劲装男子循着手中一张地图来到一处单独的宅子,宅子附近尽是树林,他再三确认手中地图后,不疑有他。抬起一脚就踹开院门,恰逢一阵大风,院中的摇椅嘎吱嘎吱响。

此处正是沈蒜与老陶所居之处。

他一步一步,极尽小心,每踏出一步都紧张的竖起耳朵听辨声响。按说这宅子该是满布歹毒机关之所。

可竟然安全无虞的走到了屋前,那屋内一定很危险吧。

屋内有沈蒜,他拉着老陶躲在门后,老陶怕得呼吸都不敢。

屋外之人打算照之前那样也一脚踹开屋门,沈蒜咬紧牙关拔出一直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短匕,除非那人一进门的瞬间偷袭,否则根本不占优势。

屋外之人耳朵很尖的听到武器出鞘的声音,顿时停住了打算踹上去的脚。

恰逢此时,“噼咔”院外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显的格外清脆,屋外之人眼珠一转,心中暗叹糟糕,便朝声音方向追了过去。

待脚步声远去,沈蒜才从屋内走出。

一只黑脸的猫儿立在院墙之上,“喵~”一声。

沈蒜长吁一口气,叹道:“小憨,真是幸亏有你。”

猫儿从院墙之上跃入沈蒜怀中,被摸摸脑袋就“呼噜呼噜呼噜”起来。

老陶这才从屋内冲出,捉住沈蒜的手:“快逃吧,还撸猫。”

刚开院门还未踏出,门口的老榆树上一跃而下一人。

原来那人实不敢入屋内,便假装被声音吸引离开,以引出沈蒜老陶。

“你是神算?”

老陶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老陶。”

“老陶,什么人?”

老陶躲在沈蒜身后:“老陶就是老陶,全世界最普通的老陶。”

沈蒜听这话忍不住翻个白眼,叹口气道;“张西柚,你找神算干嘛?”

张西柚摸摸鼻子,脸上现出两坨红晕:“瓜哥,你还记得我?”

“你我在同辈里也算玩的不错,自然不会忘记。”

大约是三年前,沈蒜还是百果门的一名杀手,代号西瓜,那时的同辈人现在也只剩下了张西柚一个。

“你杀不了神算的,回去吧。”话毕,沈蒜拉着老陶就要离开。

“慢。”张西柚伸手拦住他们,“瓜哥,私情先放下,我今日一定要杀了神算。”他拔出腰间一把刀斩向老陶,沈蒜挡在老陶面前用短匕格挡。

“老陶,快跑。”

老陶头也不回地跑了。

张西柚想去追,却被沈蒜一把拽回来,情急之下他拿刀朝身后劈去,沈蒜忙起匕首挡,下一秒张西柚飞起一脚将沈蒜踹翻在地。

顾不上多说一句话,张西柚朝老陶逃跑的方向追去。

沈蒜也顾不得腹部疼痛起身追去。张西柚那一脚力道不小,此刻他很难全力去追,不过好在他知道老陶的目的地。

东山镇有三千多户人家,地型虽不算复杂,却也有不少蜿蜒巷道,老陶混迹东山镇多年,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抓到的。

沈蒜跑向树林,直穿树林能到镇中的城隍庙,他打算在那里等老陶。

果然在夕阳时分,老陶出现城隍庙门口,沈蒜上前迎他,这是他与老陶三年的默契。

“如何?”

老陶直喘气:“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该追到了。”

沈蒜点头:“嗯,你先走我断后,老地方见。”

老陶点头,朝城隍庙里走去。

果然不过一盏茶张西柚便到了,他只见沈蒜怀抱一把剑在此等他。

见他到,沈蒜才从石阶上起身,他将怀中剑横握在身前。

“我在树林里藏了这剑三年,不知是否仍锋利。”

张西柚一边说着:“我只杀神算,无意与你为敌。”另一边手却紧紧握住腰间刀柄。

白鸽掠过枝丫都不敢停留,此处杀气都冲天了。

终是张西柚先沉不住气,他疾走如风,沈蒜只觉面前一阵风过,凭直觉旋身闪过张西柚劈来的一刀,顾不得多想,他提剑一震,剑出鞘,剑鞘擦着张西柚的脸颊而过,沈蒜见之挑衅一笑。

他挽个剑花,朝张西柚刺去。那一剑好比游龙出水,张西柚还未反应过来,剑光已到眼前,他躲避不及,刚刀鞘擦过的地方又被剑划了一横。

沈蒜见势横剑一削,张西柚后退半步堪堪躲过,他又提剑向前刺去,张西柚后退不不及举刀挡住。

剑尖刺在刀身上发出清脆的“当”,当即张西柚手臂一震,将沈蒜弹开。

借此机会,西柚脚下用力,身影向沈蒜扑去,他抡刀砍下。

这厢沈蒜被弹开五步才止住,彼时这一刀是如何都躲不过了,只能提剑挡住。

张西柚的刀压住他的剑,猛一用力,他力扛不住,只能以巧劲带刀斜往肩部,刀刃一下就没如肩膀。

张西柚倒没想到真能砍到沈蒜一刀,当即愣了一刹,沈蒜乘机抬起一脚踢向西柚裆部,张西柚慌乱往后一退。

沈蒜捂着肩膀,真是扎心的痛,心中暗叹倒霉。手往怀中去摸金创药却摸出个纸包,一看简直想笑出声了。

那厢张西柚刚稳住身形,便见沈蒜拿剑朝他刺来,他侧身刚要躲,就见一阵粉末飘来,紧接着双目一阵刺痛。

“沈西瓜,你好卑鄙!”张西柚双眼痛的直流泪。

沈蒜一脸无赖道:“我早就不叫沈西瓜了,如今我大名沈蒜,别叫错了。”

城隍庙里左边蒲团下的地砖,掀开有个地道,直通镇西的宅子。

这是沈蒜与老陶的另一处默契。

饭菜的香味飘出,老陶蒸了碗鸡蛋羹,淋上香油,喷香喷香的。

沈蒜舀几勺蛋羹拌饭,狼吞虎咽。

老陶细嚼慢咽间还不忘关心他的肩膀上的伤口。

“怎么搞的?回来的时候路上没留下血迹吧?”

沈蒜头都埋在碗里:“你放心,我擦过了的,不过我猜他应该还会找来。”

“怎么搞的啊?”老陶放下筷子,没了胃口,“你怎么没做掉他。舍不得啊?”

“我打不过他。”

惊得老陶筷子都掉桌上了。

“得想个法子,活捉了他。”

“哼,你果然舍不得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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