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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语言

北岛

许多种语言

在这世界飞行

碰撞，产生了火星

有时是仇恨

有时是爱情

理性的大厦

正无声地陷落

竹篾般单薄的思想

编成的篮子

盛满盲目的毒蘑

那些岩画上的走兽

踏着花朵驰去

一棵蒲公英秘密地

生长在某个角落

风带走了它的种子

许多种语言

在这世界飞行

语言的产生

并不能增加或减轻

人类沉默的痛苦

人们为了克服困难，为了减少痛苦，发明了语言。我们直接就诗的最后一句话来说。语言并不能减轻痛苦，语言产生了更多的东西，如同仇恨，如同更深层的爱情——这些都是因为太明确的语言碰撞所产生的。明确带来的后果也不全是减少痛苦。那么为什么要说并不能增加人类的痛苦呢？它并不是一种目的，它只是在与那些把希望寄托在语言上的人对照。有了语言之后，人们更轻易抒发自己的偏激情绪，也更容易变得庸俗。不要对语言抱有期待，也不要对它失去信心。这首诗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诗人对自己的反讽，整首诗的都在宣扬一种负向的道理，真正的希望在那棵蒲公英散出的种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