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字2 断章

最近在看苏缨、毛晓雯、夏如意合著的《纳兰容若词传》，翻开第一页即是那句只要稍稍有些文学功底的人都耳熟能详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淡淡的宋体字下，飘飞着两瓣寥落的花红，它们仿佛穿越了亘古绵长的时空，蝉翼般轻盈停落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肩头，白衣似雪。一瞬间，便轻而易举地沦陷了。身为清初第一词人的成容若，笔下不乏字字珠玑妙笔生花的词句，唯独这七字，最能摄我心魄。

倘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她永远是那独立城阙、口中轻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面如桃花的女子。倘若，人生若只如初见，他永远是那念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独立河中小岛上的青衫少年。他的剑眉星目，她的眼波流转，一笑一尘缘，两人的心底自此绽放一朵不败的花来，以心为根基，以血为甘露，植根在命定的轨迹里，随着每一次心跳、生生不息。放下那本书，心中一遍遍沉吟着那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多好。

我们所求的，是否就是我们应得的，还是我们以爱为名过度要求了太多？【贪婪，失控的欲望，是七宗罪中的重点。其他的罪恶只是无理欲望的补充。——《七宗罪》】无论如何，陷入恋情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它能轻易让原本理性的我们不能正常思考，所谓疑心暗起、歇斯底里、喜怒无常。【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诗歌里缓缓吟唱的美好祈愿，是否真的离开纸就没有了心跳？

我总是惧怕一段恋情的扭曲崩坏，远胜于一段恋情的失散。在我看来，宁愿我们在最相爱最美好的年岁分开，也不愿没有携手百年亦恩爱如初的觉悟就随便凑合在一起，最终两看生厌，之间的关系仿佛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是消耗信仰的相处方式，洪水猛兽般让我恐惧万分。

其实我想为你做很多事。想狂奔于马尔代夫的沙滩，仿佛置身天堂一般欢笑着，一遍遍地呐喊【我爱你！】好像永远都不会腻烦。永不疲倦。想去到那个出现过怪圈的奇妙麦田，折一支麦穗，装在澄澈透明的玻璃罐子里，寄给你。里面附上一张纸条，【现在，连宇宙人也知道我在爱着你。】想与你一起泡在轻井泽的温泉里，雾气朦胧中凝视你。想象自己的爱都不小心满溢，渗入温泉，贪婪地、源源不断地汇入你心底。岁月无言，静美相伴。